裴听檐老老实实地答应下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暴雨才会停,一直通着电话是不可能的,每隔半个小时打一次电话,以此保持联络,让沈倦能及时了解裴听檐的情况。
这场暴雨来得猝不及防,声势迅猛,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淹没。随着时间的推移,雨势越来越大,伴随着阵阵雷声和闪电,让人不禁感到恐惧和不安。
一直到了后半夜,凌晨三四点的时候,雨势才渐渐减小,雷声也停了。
沈倦一直没有睡着,一想到暴雨可能会造成泥石流,塌方等危险,心里就无法平静。
虽然他知道裴听檐暂时找到了一个栖身之所,但那个地方是否安全,谁也无法确定。
雨停后,沈倦第一时间联系了剧组的工作人员,提出要进山去找人。
本来就是剧组坚持要在这么个偏僻的小山村取景拍摄,当然要对演员的人身安全负责。如果演员没出事还好,要是出事了,引出什么大的风波的话,这部还没成型的电影不是没有半路夭折的可能,对于整个团队来说是巨大的损失。
加上导演组的人知道沈倦的身份,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推三阻四。万一人真出事了,他们都落不了什么好,所以还算配合,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一起进山找人。
沈倦又找了几个当地的村民,出高价请他们带路。
一伙人连夜进山去找裴听檐,手电筒的光芒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弱的光。
经过雨水的冲刷,本就崎岖不平的山路变得更加不好走,一脚踩下去裤脚都溅上了黄泥点子。
对于那些从小就习惯了走山路、生活在山村里的村民们来说,这并不是什么难事。他们可以轻松自如地行走于山间小道之间,仿佛与这片土地浑然一体。
可对于像沈倦这样连黄泥都没怎么见过的人来说,走的每一步,都不是那么容易,要狼狈多了。
早上八点多,在进山四个小时后,一伙人终于找到了裴听檐。
此时,太阳已经高高升起,阳光透过茂密的树林洒下斑驳的光影。
裴听檐还是在那个山洞里,没有移动,人生地不熟的,保险起见,等着别人来找自己才是最明智的。
他不认识路,昨天也是胡乱转悠,忙着要找个能避雨的地方,运气好才碰到了这么一个狭小但能将就容身的山洞,方向感早在大雨中迷失了,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看哪儿都觉得熟悉,又看哪儿都觉得不熟悉。
在山洞里躲了一夜,几乎同样没有合过眼的裴听檐此时的状态看起来有些颓丧,脸色苍白,青黑细小的胡茬冒出来一圈,眼里有不少的红血丝。
看到溅了一身泥的沈倦出现在自己面前,裴听檐顾不上还有其他人在场,伸手紧紧抱住沈倦,语气中不无心疼:“倦哥,你怎么自己来了,在家等着我就好了,我没事的,你看。”
说着,裴听檐放开沈倦,原地转了一圈,似乎是在向沈倦展示他真的没事。
沈倦睨了他一眼,嘴角微微扬了扬,露出一个极浅极淡的笑容。
“还能走吗?至少要走下山。”
裴听檐表示没问题,他还能走。
下山又花了三个小时,在山下有三轮车可以坐,沈倦和裴听檐坐着三轮车直接回了住的地方。
洗了热水澡,吃了饭,裴听檐还补了一觉,醒来后已经是下午六点。
沈倦在堂屋打电话。
打完电话后,沈倦这才有功夫搭理裴听檐,他挑着眉看向裴听檐,语气冷冷的。
“说说吧,你一个人往深山老林跑是什么意思?”
大概情况沈倦昨天就知道了,说起来剧组确实是有疏忽,少了裴听檐这么个人高马大的人都没注意到,要撤退找地方避雨的时候都不清点一下人数,都在忙着收机器,以为人都在。
但裴听檐也有问题,下雨了不赶紧找地方躲雨,和大家伙儿一起撤,反而还在山上转悠,不是脑子有病是什么,连鸡鸭之类的牲口都知道下雨了要往棚里躲。
裴听檐的手指微微攥紧,掌心处因为紧张渗出些许细汗,但很快他就强迫自己放松下来,然后抬起头来,露出一个笑容,对沈倦解释道:“就是一下没反应过来,我以为雨不会下得那么大,那么久,很快就能结束。”
“你以为?你是天气预报吗?”
沈倦声音比平时更冷,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和责备,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裴听檐讪讪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态度良好地认错道:“我知道错了,以后肯定不会这样做了,倦哥你别生气。”
然而沈倦却没这么容易被裴听檐的三言两语给糊弄过去。
裴听檐又不是几岁不懂事的小孩子,他是个大人,而且性格也不是那种莽撞冲动,粗心大意的,没有道理会久久滞留在山里,而不是跟着大部队一起离开。
“说实话。”
沈倦目光很锐利。
本来底气就不是很足的裴听檐顿时更心虚了,不敢直视沈倦的眼睛。
“我不喜欢有人骗我,裴听檐。”
沈倦加重了语气,脸上也带出了些许不耐。
裴听檐心里咯噔一下,哪敢再隐瞒,再瞒下去,真把人给惹恼了可不好收场,于是立马一股脑地把没有交代的事情全都给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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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裴听檐之所以会没有和剧组的其他人一起从山里走,是因为要找东西,他落了东西没找到。
沈倦斜了他一眼,语气不冷不热地问道:“找什么?”
裴听檐眼神飘忽了一下,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