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这个靠讲述花边新闻,和臆想断案而活跃在村子里的“公子哥”,想创业开店,就对他说道:“开餐馆的想法很好呀,有不少人到我小吃店要炒菜,吃饭的,我跟凤娇说忙不来就没给他们做。你如果真想开餐馆,就得不怕吃苦,不怕累,好好的经营,才能把餐馆给开好。”
闫学政信心满满的说道:“我明天就到街上去看看,行的话我就到街上去开餐馆,你不怕我争你的生意吗?国勇。”
“你不开,可能还会有别人来开呢,我们才不怕你争生意呢,钱又不是一个人赚得完的。你如果开好了餐馆,说不定明年就可以给我娶个新妈回来呢。”凤娇笑着说闫学政。
……
这时,陈天雨走过来问我:“国勇,既然抓住小偷了,我那被偷走的三只羊咋法处理的呀。”
“天雨叔,你说怎么处理呢,我先听听你的意见。”
陈天雨见我征求他的意见,他想了一会儿就说道:“小偷偷走的那三只山羊,都是骟茬子,又肥又大的,他如果把三只羊给我送回来,我只问他要2oo块钱赔我。他如果不给我送羊,他就得赔我6oo,你看怎么样啊。”
我听陈天雨跟我心中想的赔偿方案差不多,我就对他说:“这事包在我身上了,天雨叔,三天之内一定赔付给你,他们如果不赔钱,我就替他们赔你6oo,你看可以吗?”
陈天雨紧紧抓住我的双手说道:“国勇,还是你当队长好呀,换着是别人当,我的羊偷就算偷了,啥也别指望要了。”
陈天雨说话的时候故意看了一眼陈天达。
随后,我对大家说道:“昨天夜里偷盗的事情到此结束了,希望大家要引以为戒,保护好自己的财产……”
见众人逐渐散去,我对齐同心说:“走吧,同心,咱们不管以什么样的方式见面,你终归是我的娘家人,到我家去吃顿早饭再回去吧,我已经跟凤娇都安排好了。”
只见齐同心声音哽咽的说道:“国勇,我们给你们丢人了,我们三个谢谢你对我们的宽大处理。我回去后一定要他两个拿6oo块钱过来赔给那个失主。我没想到你这个上门女婿混的这么好,在村子里还有那么高的威望,跟你比起来我们真是没脸活下去了。”
“你千万别这样说呀,同心,人只要正正经经的做人,踏踏实实的做事,日子是会好起来的。你看咱队的余家合原来是个猪贩子,现在人家在新阳卖肉生意做的多好。他妹妹余家馨也在他那个市场上卖肉生意也很好。我弟弟国耀你也知道,他跟女朋友在新华市场开个餐馆,生意虽说刚刚起步,听说也做的是风生水起的。所以,人只要别自暴自弃,日子总会好起来的。”我一边搀扶着齐同心走着,一边劝慰着他。
凤娇虽然非常气愤齐同心他们三个,把我们家的两条心爱的狗狗给毒死了,但她看起我们夫妻的情分上,依然是热情的招待了齐同心。
为了这两只心爱的狗狗,凤娇宁愿耽误了一上午的小吃生意,放心的把小吃店交给红霞和吴玉英她们两个打理,她也要回来看看狗狗的最后一眼。
到了院子里,她趴在两只狗狗身上痛哭了一会儿后,在妈妈的劝慰下,她用铁锹把这两只狗狗埋在我们家菜园的一个地角里了,意思是每天到菜园弄菜的时候,都能看上它们一眼。
爸爸妈妈虽然也很生气,但他们还是高兴的接待了我的娘家人,他们今天早上煮的是红豆稀饭,还烙了两个小油馍,炒了一个鸡蛋和千张豆腐两个菜。
吃饭的时候,我看齐同心有点冷,就让凤娇给他找了一件我的毛衣让他穿在身上。
齐同心看到我娶了一个这么温柔漂亮的妻子,心里羡慕的难以言表,他一直卑微的低着头吃饭,一句话也不说。
我一直劝慰他不要拘束,随便吃饭咽菜,过去的事情已经翻篇了。
我越是热情的给他拿馍夹菜,他就越是感到愧疚。
良久,他抬起头来,我见他眼噙泪花,他喃喃的说道:“国勇,真是3o年河东,4o年河西啊,想想二十多年前我爸和我二伯他们那样的欺负你们一家,结果你们现在都比我们过得好的太多了。反而我爸和我二伯他们做下的坏事,都报应在这些后代人的身上了……”
“其实,我们家国勇过的也不算是多好,他就是承包了咱街上的一个猪行而已,我们家在街上又开了一个小吃店,家里的一些副业和田地加在一起,日子过得马马虎虎的。
不过,国勇的人品真是好的没说的,我们的支书跟他说过好几次了让他入党,把他提到大队去当村干部,我们家国勇就是不去,他说没有当老百姓自由自在的快乐。”
凤娇听着齐同心说他的父辈跟她婆家,曾有过欺负与被欺负的屈辱历史,她故意说出这些来提高一下我在齐同心,心目中的形象。
听了凤娇说的这番话后,齐同心停下了吃饭,羡慕的看着我和凤娇,我随手给齐同心又夹了一筷菜,顺着他的话茬继续往下说道:“你说的的确如此,我听我爷爷和村子的老人也说过,你爸跟你二伯年轻的时候,真的是咱们齐庙大队的风云人物,就连大队支书和工作队都会让他们三分的。”
“嗯,村子里的那些老人说的一点也没错,别看我爸今年5o多岁了,他给我妈吵架的时候,他就毫不隐讳的说他睡过的女人有一个娘子连。
我父亲齐国和二伯齐泰是亲弟兄俩,是他们父辈的叔伯兄弟排行中的老四和老五,人送外号齐四和齐五。
我父亲齐四中等身材,长相白净,像是一个白面书生。
二伯齐泰的则是身材矮小,皮肤黝黑,两只塌陷的眼窝看着有点渗人。
他弟兄两个,一个白脸,一个黑脸,长相差异,但智商却不低。在那个工作积极,作风强悍的年代里,即使没有文化也可以得到重用。
在5、6o年代,工作队的领导对一些不忍下手的事情就默许他弟兄两个去做。
在捆人、斗地主和镇压坏分子的运动中,我爸和二伯做为贫下中农的一员,他们表现的最为积极和突出。
又加上他们都是贫农出身,所以,在他们2o岁左右的时候就被当地领导吸收为党员,给了他们至高无上的荣誉。
在那个特殊的环境下,我爸和二伯就放飞自我的驰骋在齐庙大队和我们余庄生产队的舞台上,成了家喻户晓的风云人物。
在大炼钢铁的那个时期,我爸和二伯带头锯树伐木,把村子里的几棵百年老树都给锯掉了,包括田地埂子上的梨树和其他杂木都锯掉拉去炼钢炼铁了。村子里有两个老人说了他们几句,他俩就说老人破坏革命生产和建设,就把老人拉去批斗戴着高帽子游街……
工作队的领导看他弟兄俩个虽然工作积极,作风强悍,但他俩做事没有人性和底线,一直没把他们提拔到领导岗位去当领导,就让他们在基层冲锋陷阵……
在吃食堂的时期,齐庙生产大队也建立了几个食堂,领导就把我爸安排在我们余庄食堂当上了监事员,就是站在大锅饭的门口,专门监视那些打饭的群众,就是防止有些社员多打一个人的饭。
有一天中午,我爸真的现一个26、7岁的女邻居,多打了一碗稀饭端回家了,他就偷偷的跟在这个女邻居的后面去看个究竟。
他跟到女邻居的家里一看,那个女邻居的家里并没有其他人,我爸就突然问那个女邻居:你多端一饭给谁吃?
那个女邻居扭头一看是我爸,顿时吓的脸色苍白,她结结巴巴的说道:“我……端饭回来给……婆婆吃的……”
我爸就问:“你婆婆在哪里,怎么没见人影?”
那个女邻居就把我爸领到南头里房的一个角落里,用手指着一个地铺。
我爸走到地铺旁边就闻着一股怪味,他以为是老太太久病卧床拉下来的屎尿出的怪味,他就伸手掀开老人的被子。
他定神一看:老太太的眼窝塌陷,瘦俏的脸颊骨,就像是已经戳破腊黄的脸皮一样突兀出来了,一看老太太已经死了好几天了。
我爸一看,人已经死了好几天了,就问那个女邻居:”你婆婆是啥时候死的,你怎么还在领饭吃?”
那个女邻居一看事情败露了,吓得唯唯诺诺的说道:“我婆婆是4天前被饿死的,我男人的饭量大,在食堂里吃不饱,我就以婆婆的名义多打了一碗饭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