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白家的阁楼是被他改装过的,天顶有一半铺设的是玻璃屋顶,不管是夏夜还是冬夜,若是白日里天气晴朗,那么晚上都能躺在阁楼里,静静地观赏夜空。
假期第四天的晚上,两天躺在阁楼的地毯上,遥遥望着璀璨繁华的星空,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聊的内容有很多,想一想,两人都错过了对方十年,这十年里发生的他们所不知道的事一定不会少。
在此之前,两人都很有默契地不再提及当年的误会,以及那遗憾的十年,当然,也不会说起这十年来自己经历了什么好事,坏事。
现在,身体上的结合似乎让心灵的结合也更紧密起来。
厉白看着头顶这片繁星,忽然就很想知道自己所错过的那十年究竟有什么内容,而加入黎艾也想知道他的,他也不会害怕诉说。
现在的两人似乎总有那么点默契,自然而然便敞开心扉互相容纳那些以前耿耿于怀的事。
想必起厉白,黎艾的生活并没有丰富到哪去。
作为集团里最年轻的高管,他所承受的压力和期望理所当然是最大的。他也需要兢兢业业,需要努力。忙碌程度更甚于厉白。他有情人,不止一任,但都只是金钱和肉体的交易。
黎艾很坦白,没有任何隐瞒的意思。
厉白听了自然有些不爽,但他在苏黎世也有不止一任的男友啊,还是付出过感情的那种。
那种空窗期,谁能规定谁要守身如玉?
厉白想起自己在苏黎世的奋斗,那些同学,朋友,同事,种种,认识了很多人,也学到了很多。忽然,他脑中灵光一闪,蹦出个念头,并且这种冲动愈演愈烈。
厉白转过身,眼神闪亮地看向黎艾,说道:“黎艾,我们明天去墨西哥吧!!”
黎艾稍有疑惑:“嗯?”
厉白莞尔一笑,自信天成。
“我带你飞!”
98
10月的阿卡普尔科多雨,湿润,炎热,有着世界上所有海滨城市的优点和缺点。
阳光和大海是这个海港最值得称道的东西。
这里有一望无际的狭长海岸线,在阳光下呈现出瑰丽冰蓝色色泽的海水更是美得令人窒息。
全世界的人都来阿卡普尔科看惊心动魄的四百米悬崖跳水。
而在滑翔伞爱好者眼里。
从遥远的太平洋中心海域吹来的海风,地势低矮平稳宽阔的海滩以及穿插在城市间的那些高山让阿卡普尔科浑身散发着恣意和潇洒不羁的魅力。
风,就是他们最好的情人。
厉白和黎艾抵达阿卡普尔科时当地时间还是清晨,跨了一个时区的时差,倒没有太大的感觉。酒店时一早就订好的,顶层的套房,最适合俯瞰阿卡普尔科城市全景。
阿卡普尔科当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天气预报里说未来几天都不会有降雨,所有户外活动都可以尽情地展开。
这对于厉白和黎艾来说是一件好事,毕竟这个季节的阿卡普尔科,七天里有三天都在下雨。
厉白拎着一个大包,里面装着他的滑翔伞工具。
他是七年前接触这项极限运动的,当时他还只是个滑雪爱好者,瑞士虽然面积小,但到处都有设施专业的滑雪场。后来有一段时间,欧洲的滑雪圈风靡起滑翔伞滑雪,这种滑翔伞加上滑雪的二重奏,比单独玩其中一项更有意思也更有挑战性,很快就在爱好者们中间掀起了热潮。厉白本来是不准备搞这些花样的,一来他觉得危险系数太高,二来他也没那么多时间学滑翔。
机缘巧合的是,他曾经合作过的一位客户对于滑翔伞滑雪非常热衷,为了拿下客户,厉白不得不尝试学习滑翔伞滑雪,没想到一试就喜欢上了。那种御风而行的快感真的会让人上瘾!
但是,滑翔伞滑雪必须得控制滞空的高度,不然下落的时候腿部受力太大容易受伤,而且因为脚上还穿着滑雪板,要是落地的冲击力太大很容易造成滑雪事故。所以,若是想要体验更刺激的滑翔,滑雪场是远远不够的。
欧洲是滑翔伞运动的发源地,这里有全世界最有名的滑翔伞圣地,阿尔卑斯山!
他的滑翔伞证还是在法国弄的。
“以前在苏黎世的时候,我和rey经常在假期里去安娜西,那里的风力和坡度都特别适合滑翔,空气和风景也不错。不过现在搬去芝加哥就不行了,熟悉的滑翔地都在欧洲,来回一趟都得一天,根本没时间。好在阿卡普尔科离得比较近。”厉白一边说一边在山坡上铺滑翔伞的伞翼,检查伞绳和控制带的安全性。
厉白穿了一身橘色的运动保护服,双手则带着滑翔伞专手套。
“黎艾,你戴护目镜吗?”厉白突然回过头来问黎艾。
黎艾站在崖边感受了一下风速,摇了摇头。
厉白唔一声,没再说什么,黎艾虽然不玩滑翔伞,但也是户外运动达人,没那么娇弱。
现在山上玩滑翔伞的人并不多,来阿卡普尔科的游客大多都是在海边玩快艇牵引的滑翔。人少反倒让发烧友们高兴,不然人太多的话,不少人就要另外找山头了。
厉白先给黎艾绑好安全带,再给自己绑。
所有准备工作都就绪,厉白握紧了手上的操纵带。
海拔920米高,咸湿的海风中裹夹着一丝丝海腥味。远目望去,满眼都是一望无际的蓝色海洋,以及缩小成一枚枚方方正正的砖块的阿卡普尔科城建筑。
阳光干净透明,整片整片的海水泛着粼粼的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