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时候,姜容就收到了密报,温铭同苏世子苏疏来往密切。
说不怀疑是假的,毕竟温铭前世是苏疏的人,这一世哪怕自己去的早一些,温铭这么狡猾,一脚踏两船的结果也不是没有可能。
苏疏真是给姜容出了个难题。
姜容不想赌也不敢赌,苏疏误打误撞,拿捏了姜容的弱点,贪心。
姜容既想得到温铭的忠诚,又想让温铭反过来对付苏疏,可惜,苏疏的手段一如既往的高。
但是姜容的计划已经渐渐呈现,姜容怎么甘心……
姜容有些烦躁的将密报撕掉扔进烛火中,躺在榻上,翻来覆去。
姜容动静不小,今晚守夜的是云袖,云袖挑起帘子道:“公主睡眠不好?要不要让小厨房去炖碗安神汤?”
姜容闭着眼眸:“不用,本宫一会就睡着了。”
话是这么说,姜容还是觉得糟心的很,入睡时不知何时。
第二日姜容越憔悴了,姜容本就不擅长玩弄权术,前世当了这么多年的太后依旧不如苏疏,当初要不是姜容赌了一把,姜容恐怕依旧是被苏疏算计的棋子。
云袖昨夜就禀报给了云兰,姜容睡眠不好,云兰一早便请来了太医提姜容把脉。
“公主心思郁结,多思多劳,近日应当好好休息一番。”太医禀道。
姜容摇头,令人将太医请了出去,又吩咐云兰备下轿辇,准备出宫。
思来想去,论心计姜容是比不上苏疏的,与其浪费时间,不如示好,总之不能让苏疏和姜姿绑到一块。
姜容到达苏府时,并未让人通报自己的的身份,反而自称明玉县主。
苏府一切皆是西沣的风格,并不如寻常大郢人家府宅的精致清秀,格局分化极为规整。
小厮在前面引路,看到远处的轿辇,便要带着姜容绕路而行,姜容来了兴趣,问道:“前方是何人?还需要本县主绕路而行?”
小厮不敢隐瞒,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如实道:“是西沣大皇子的嫡长女,珑誉郡主,前些日子随苏疏世子一同从西沣到的大郢,之前觐见过虞后娘娘了。”
苏疏的父王比西沣帝小了不少岁数,西沣帝娶妻也早,珑誉郡主只比苏疏小了三四岁,辈分上却小了一辈,得称苏疏一声王叔。
珑誉,姜容是知道的,这小娘子刁蛮的很,大郢的大家闺秀的规矩可约束不到她,小娘子最讨厌的便是比她还要漂亮的人,很不巧,姜容便是。
姜容的外祖母是北夷的雪夫人,雪夫人的容貌风华绝代,鲜少有人能及,若真论起来,虞后怕是也比不得,姜容没见过这位雪夫人,只看姜容的样貌,对于雪夫人的模样便可知一二了。
也难怪小厮见了便要躲,为了姜容好,明玉县主虽然是个县主,蜀王府没有实权,珑誉郡主是西沣大皇子的爱女,大皇子手握兵权,这又是在苏府,明玉县主是绝不能相抗的。
前世珑誉跋扈,姜容嫁去西沣时比她更跋扈,知她爱惜自己容貌,令人把刀子放到她脸上,她才不情不愿的叫了声婶婶,两人的梁子就此结下。
姜容身为郢国公主,枕京王世子妃时,珑誉尚敢如此,更不用说对待一个明玉县主了。
小厮想躲,却是没那么容易,苏府没有女眷,姜容身后跟着宫女,几人目标大的很,小厮瞧见了珑誉,珑誉自然也瞧得到姜容,径直的走了过来。
姜容本不想同珑誉计较,瞧珑誉这架势,也躲不掉,干脆站在原地,任珑誉打量。
不待珑誉询问,姜容悠悠开口:“我是明玉县主,郡主安好。”
珑誉一身宽袖窄腰的嫣红长裙,年纪不大是压不住这身衣服的,可珑誉容貌娇艳,又上了妆,看上去倒比姜容还要大上一些。
睨了姜容一眼,姜容穿的素净,未施粉黛却还是抵不住那张像极了雪夫人的脸,珑誉神色微变,来大郢之前珑誉自然知道明玉县主的身份:“明玉县主容貌不俗,本郡主最爱的便是同容貌好看的人来往,怎么今日忽然到了苏府?”又向小厮嗔道,“你这奴才,贵客上门却不通禀,生生让县主看了笑话。”
身为大皇子的爱女,自小耳濡目染那些后宫妇人的舌枪唇战,珑誉一语一嗔间都很是客气。
哪怕心里已经开始嫉妒了。
“无妨,郡主客气了,我前些日子听闻西沣进贡了几匹上好的烈马,我素来喜好驯马,无奈父亲不许,我就只能自己来要了。”姜容微笑。
“这问题不大,你同明泽公主说一声便好了。”珑誉道。
“珑誉郡主不知,我大郢国事繁多,不必西沣地小人稀那般好管理,明泽公主日理万机,我哪里会拿这种小事烦她。”姜容勾起嘴角,话语高傲的很,“若非父亲不允许,我也不用亲自来找世子了。”
言外的意思就有些耐人寻味了,像珑誉这种熟知后宅之事的人便觉得姜容前面就看不起西沣,后面更是直接轻蔑的对待苏疏。言外之意便是若非蜀王世子不允许,哪用得着她自己亲自跑一趟?
珑誉颔,收敛起自己的情绪,到底是年纪小,挤出一个僵硬的微笑:“本宫在苏府呆了些时日,这小厮素来是个愚笨的,得罪了县主便不好了,朱佩,你带县主去找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