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个不停。
人,昏迷不醒。
艾琳将卡洛伊抱回来以后,又是喂药又是上药,忙个不停。
被剑气摧残的颈部恐怖骇人,无论抹了多少高级灵药,都没有愈合的趋势。
最终她只能用最原始的办法,拿纱布裹住,勉强止血。
折腾了半天,这场修罗场终于尘埃落定。
艾琳走到窗边坐下,静静地看着窗外的大雨呆。
一滴,两滴,三滴,手背湿了。
咦?明明落地窗关着,水是从哪来的?
疑惑抬头看向窗户,艾琳突然从玻璃的倒影里,看到自己泪流满面的样子。
心弦一跳,倏然抬手。
便摸到脸颊湿热一片,泪水辛咸。
愣神了片刻,艾琳看着玻璃反光中自己的倒影,心开始不自觉地微微抽痛。
之前被控制的感觉又慢慢浮现,艾琳恍然明了,她轻声问:
“艾琳·奥兰丽,是你吗?
“这无法控制的泪水,和心底深处悲伤的情绪,都是你的,对吗?
“你是因为我对罗迪斯说了那些狠话,你才哭的吗?”
垂眸看了眼手掌中沾满的水光,艾琳低喃自语,
“但其实,刚才是你控制了我吧,那些话也是你自己说的吧。”
伸手在衣裙上蹭掉掌心的泪水,艾琳眸心浸染落寞。
“所以你一直在我心底最深处,我做的一切,你都是看得见的,对吗?
“之前罗迪斯说的也都是真的,你十五岁与他订婚时,你也是个单纯善良的好姑娘。
“你会去找紫红色的宝石,精心为他制作储物项链。
“你仰慕他,深爱他,也会为你们的婚礼精心准备,保留回忆,可……”
艾琳顿了顿,语气疑惑,
“可又是什么让你变了呢?你身上又生了什么?”
没有回答。
除了心底深处的抽泣声越演越烈之外,艾琳再没听到任何声音。
看着玻璃反光中仍旧不停落下的泪水,艾琳不禁露出了一个自嘲的笑。
“我好像突然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穿越到你身上了。
“亦或许万沁沁在制作你的时候,就参照了我。
“毕竟我在某些地方和你很像,曾经的我,也和你一样,单纯无害,一心待嫁。
“直到我被挚爱抛弃,家破人亡,才变成现在商场上杀伐果断的女强人。”
回忆起少女时期的自己,再想想现在的自己,喉间五味杂陈。
双眸凄然无目的地看着前方,眼底嵌满无边的哀伤。
“对不起,艾琳·奥兰丽。
“我们以前制作游戏时,设定你为恶女,却没交代你为什么会变成恶人。
“现在想想,的确是我们错了。
“毕竟谁一出生就是坏人呢?更何况你无父无母,是个孤儿。
“所以你才会把对家的渴望,对爱的希冀,全部倾注在罗迪斯一个人身上。
“你以为你们订婚了,他会给你一个家,但他没有。
“你以为他会好好爱护你,陪伴你,可他也没有。”
不再去蹭逝脸上晶莹,艾琳放任眼眶中的泪水不停外涌。
这一刻,她好像通过玻璃倒影,看到了自己十八岁时,窝在角落痛哭的样子。
缓缓抬起手,指尖触碰玻璃上的影子,艾琳鼻腔一酸,呢喃道:
“我曾在痛苦绝望时,遇到了一个极致温柔的长辈。
“万伯父将我带出炼狱,做了我的亲人。
“他曾给我说,哭,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就当我以为他要长篇大论教育我时,他又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