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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面色有所缓和,随后又如阴云密布。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如果不是老王媳妇,那就得是其他人。
风呼呼的刮着,酒席上的菜都凉了。
桌子下的野狗汪汪的叫唤,香味飘到它们的鼻腔里,如毒瘾犯了的人光看不能吃。
全让空气里的细微黄沙漂浮在鲜艳欲滴的一桌菜上,大快朵颐。
接着又是一段时间的沉默沉默沉默。
警察按捺不住,说他们实际上已经掌握了女人的信息。
他们知道是谁,让女人自己站出来,只是给女人一个自首的机会,一个坦白从宽降低法律惩罚的机会。
他们透露,之所以今天来,是因为女人在外犯了一件事。
此言一出,乘警卖身的呼喊声萦绕在我耳边。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算算时间,李红应该化妆化的差不多了。
我回去叫她出来吧。
不成想,路过村里有名的刘寡妇家的时候,刘寡妇头发凌乱,衣衫不整,露出半大个胸脯,如偷食遭人追赶的野狗一样沿着村道口子扑向村长。
她抱住村长的大腿,声泪涕下:“村长,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咱们村,我在外面代孕了啊!”
代孕对不经常外出的村民来说,还是个新鲜词儿。
我跟周围的村民们一通解释,一传十,十传百。
大家伙明白了代孕是啥的同时,也惊呼刘寡妇真厉害,有发家致富之道。
据刘寡妇说,她是在一次与老王的苟合中怀了孕,然后老王给她钱,让她打掉孩子的事件中得到了灵感。
刘寡妇当时想,我一个寡妇,早早死了男人,外嫁村里人说闲话,不外嫁我一个人又寂寞,还没有经济来源,每天下田干活给自己累够呛,可怜自己这干旱泥巴地都无人浇灌。
不如自己找人把这干泥巴地浇浇水,要是怀了孕还能捞一笔外快。
久旱逢甘露,在老王那得到第一桶金的刘寡妇食髓知味。
村里人不好动手,她便去了县城、
今天早晨,她刚好送走第三个孩子。
刘寡妇把鼻涕全抹在了村长的拐棍上,把眼泪全涂抹在了村长的老北京布鞋上。
她说她一个女人家,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种田又没个把子力气,她总不能饿死吧。
村长刀子嘴豆腐心,嘴皮子抖动着露出干褐色的牙齿,瞅瞅村民,瞅瞅刘寡妇,双手一摊,苦涩的目光落在了警察帽子的徽章上。
警察眼神一动,拿出手机戳捣了一会,拿出照片仔细比对,摇摇头,说:“也不是你,不过你代孕犯法,小李,先把她安置在车上。”
“啊?”刘寡妇如锤子砸中太阳穴,啊的一声双手撑开如同飞翔的鸟儿,头快速的向后一仰,身子僵直,倒在了地上。
台下的我皱紧眉头照片都有了,看来警察抓李红是势在必得了。
我快速跑回家,把李红从家里拖出来。
老妈问我咋地了,我抛下一句,没咋地,迅速赶往村口。
自投罗网的过程还在继续。
我眼尖,远远的看到那略高的土坷垃上又上去一个人。
那人是,我离近了看,大吃一惊,竟然是村长的儿媳妇!
然后我似乎又听到了刘寡妇啊的一声,老王媳妇我的天啊一声,村长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