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艳艳吓得浑身抖,爸爸虽然把她管得很严,却从来没有过这么大的脾气,她低着头,不敢看爸爸。王浩也被崔部长的怒吼吓了一跳。不过,既然决定一起面对,他这会儿绝不能退缩。王浩握了一下崔艳艳的手,突然起身,对着崔部长屈膝跪下,鼓起勇气誓:“崔部长,都是我的错,请您不要怪罪艳艳,责罚我吧!”停了一下,又说:“我爱艳艳,艳艳也爱我,还请您成全。”
崔部长恨得咬牙切齿,他这辈子的脸都被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丢光了,真想抬手给他一个耳光,不过,他终究压制了打人的冲动,但对王浩的话毫不理视,冷冷地说:“我在管教我的女儿,请你出去!”
王浩知道这事的确让崔部长无法接受,一旦传扬出去,不但崔艳艳,连他崔部长的也名声受损,让他怎么有脸管理教职员工?所以,对崔部长的雷霆震怒他并不生气,但也没有愧疚,他只想让他们接受事实,接纳他成为艳艳名副其实的男朋友。于是,他又膝行至崔妈妈面前,祈求到:“阿姨,我错了,都是我的错。请您成全我们吧!”
王浩的祈求唤醒了震惊中的崔妈妈,她走过去就坐在崔艳艳身边,无限疼惜地抱着她,泣道:“孩子啊,你怎么这么傻!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崔艳艳依偎在妈妈怀里,跟着妈妈哭泣,这会儿是真的意识到她犯了滔天大错,都怪自己平时太任性,做事没考虑后果。图了一时爽快,如今该怎么办?她还是个学生啊,按照学校规定,理应把她开除。如果真的被学校开除了,那这辈子不就完了吗!
王浩又开口说:“崔部长、阿姨,让艳艳辍学吧,我们结婚。”其实这话他在心里默默思考了很久,他不想这么早结婚,但他又舍不得和崔艳艳分开。他知道,这只是表明自己的态度,崔部长绝不会让女儿失学,也绝不会让不满二十岁的艳艳结婚。他在试探,也在赌。
果然,崔部长余怒未消,开口道:“结婚?你们还嫌不够丢人吗?!你们不怕丢人,我崔某人还要脸!”
崔部长顿了一下,可能是想到一味脾气解决不了问题,他同样想到了,这事如果传出去,崔艳艳也就面临被开除,那时谁都救不了她。于是,崔部长缓了一口气,厉声问道:“这事都谁知道?!”
崔艳艳正把头埋在妈妈怀里嘤嘤抽泣,听到爸爸问她,抽抽噎噎地说:“裴叔叔。”
崔部长对妻子说:“你下午去找老裴,叮嘱他保密,再让他弄点药。”虽然他知道老裴不会传出去,但还是强调一下好。
崔妈妈知道丈夫的意思,先把胎儿打下来。她点点头,没说话。
崔部长明白,这事儿已无可挽回,但要把危害降到最低,他略一思忖,看向王浩,强压愤怒,放缓语气说:“王浩,你如果真的喜欢艳艳,那就显洁身自爱,保护好艳艳,绝不允许再生这样的事情。你们的事儿,等她大学毕业了再说。”
崔部长又看向崔艳艳:“你,最近在家里待着,哪里也别去!”
崔艳艳只是点头,她知道自己惹祸了,像只受伤的小猫,前所未有地乖顺。
崔部长叹了口气,最后对王浩说:“起来吧。”
王浩站起身,揉揉酸痛的膝盖,默默地坐下来,不敢说话。
崔部长站起身,看了王浩一眼,说:“你跟我来。”
王浩诚惶诚恐地站起来,跟在崔部长身后,进了书房。
崔艳艳已经瘫坐妈妈怀里,喃喃低语:“妈妈,对不起,我错了!”
崔妈妈虽然埋怨女儿不检点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情,但是看到女儿一直哭泣,也心疼不已,毕竟她现在是个孕妇,这样哭对身体不好。崔妈妈拍着女儿的后背,安慰道:“艳艳啊,你真是太傻了,怎么能轻易地把自己交给一个男人?”
“可是妈妈,我真的好爱他,没有他我活不了。”崔艳艳抹着眼泪。
“你还小,你懂什么?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谁离不开谁的。”妈妈埋怨她。
崔艳艳不想惹妈妈生气,就不吭声了,但心里却坚信她一定会和王浩永远在一起。
崔部长跟王浩谈了一个小时了,还没有出来,崔艳艳不知道他们谈了些什么,但隐隐感觉爸爸应该不会反对他们在一起,否则,爸爸会直接把王浩赶走。
周末,张小琼拉着王红一起去新华书店。隔着柜台,看不清书架上的书名,张小琼推着眼镜,踮起脚尖,想凑近仔细看,一个四十多岁的女售货员走过来,问她:“同志,你想要什么书?”
“噢,阿姨,有没有西德尼·谢尔顿的小说?”
售货员转身在远处书架上拿了两本,放在柜台上。张小琼拿起来一看,一本是《来自地狱的女人》,一本是《继嗣佳人》。“不好意思,这两本我都看过了,还有没有其他的?”
没等售货员说话,王红插话道:“我还没看过呢,买了。”
张小琼坏笑:“谁买谁掏钱。”
“不就两本书嘛,看你那小气样。”王红佯装生气,翻看着小说。
“买这本吧,这本好看。”张小琼指着《来自地狱的女人》说。
售货员看她们在挑选,转身招呼别的顾客去了。
“张小琼,你也来买书啊?”突然一个声音传来,张小琼扭头看到雷学智正向她们走来,她还没来得及说话,王红突然很生气地大声说:“原来你们,你们是来书店约会,让我当电灯泡吗?!”
张小琼惊讶道:“你胡说什么?谁跟他约会了?!”
王红不理会她的解释,狠狠瞪她一眼,转身就走。张小琼急忙拉住她:“你干什么去?你有病吧你?”
王红见张小琼急了,也意识到自己是不是想多了,她站在那里没动,却还明显很生气。张小琼小声跟她说:“你不要乱说,我跟他没关系,这也就是碰巧遇到。”
雷学智已经走到她家面前,笑着说:“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两位学妹,你们买什么书?”
张小琼有点窘迫,雷学智看着柜台上放着的那两本书,笑容可掬:“啊?这两本书你不是看过吗?怎么,要买来珍藏?”
王红横了他一眼:“她看过我没看过,我买不行吗?!”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不过,如果你不嫌弃,我可以借给你看啊。”
“嫌弃!我看我自己买的。”王红说完,叫售货员把书包起来。
雷学智被她抢白,脸上讪讪地挂不住,自找台阶说:“快中午了,二位赏脸一起吃饭吧?”
“不饿!”王红继续抢白他。
雷学智也不高兴了:“你这是吃了枪药了?我招你惹你了。”
“你就招我惹我了,还不快走开!”王红把气全部撒在雷学智身上。雷学智哼了一声,心道:“不可理喻!”又看了一眼旁边的张小琼,一步三回头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