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简单,这么多东西谁知道怎么搭啊!
金不换看在这位给他钱的份上,没翻白眼,认真解释当前的瓷器问题,温度不行、釉质不行、烧制手法不行。
想试验倒是行,不说猴年马月,一甲子也难出结果。
江无眠一句话堵住他的抱怨,“按上面的来。”
金不换看着伸到眼皮下的纸张,两眼挤作斗鸡眼,双手接过,“大人,这是烧瓷的?”
就这么给他了?!
那可是瓷器!
与随随便便给出的肥料配方不一样!这是能传世的方子!
甚至只要有这么一张纸在,造出一个远海商船队都不在话下!
江无眠看着做梦的金不换,强调道:“这是本官想要的结果,不管你怎么做,最终成果要达成上面的模样。”
金不换:“……”
合着您前面这么大方,又是水泥,又是红砖的,在这儿等着呢是吗?
并非如此,江无眠是有配方和技术,然而这种技术需要的机器,大周没有,整个世界都没有,技术尚在蒙昧时,全靠金不换的技术补上。
“配方材料和所需温度在上面,如何烧制、调制材料配比,交由你来把握。”江无眠把通过的预算交给金不换,“预算之内,一切材料优先你来调取。”
说得轻轻松松,金不换却谨慎无比,他察觉到江无眠对待瓷器、不,是排水管道瓷器的郑重态度,里面关乎重大。
收敛起懒散作态,金不换难得正经起来,“大人,属下必全力以赴。”
江无眠走出别院,呼出一口白雾。
南陆尽头的冬天温度不高,正午明艳阳光也挡不住寒意侵袭,街道上积水残留,尽是潮湿。
若是能有排水管道疏通,地面积水情况不至于如此严重。
“再有几日,该是恩师抵达岭南赴任时了。”江无眠牵着马,慢慢向回走,心中数着现在的进度。
土地上的事情完全松手交给陈平,矿脉上有张榕看着,县衙内有蒋秋打理,赵成尚在岛上测算,一时半会回不来。
周全还能再进一步培养,不过他的权力倒是能逐步放开。不说别的,一些礼房祭祀之事能交出去。
论了解,他还是不如当地人,尤其是在某些风俗祭祀礼仪上,还是周全出面协调处理得当。
“目前的人还够用,然而人才还不够。”想达到目标就必须在全县推广知识,起码要识字。
县衙里不说人人会读书,最低也得认识常用字。这样一来,才能填补劳动缺口,不必每逢贴告示就要花钱雇佣读书人宣读给县中百姓。
就此,他召集县衙还在的人开了个简短会议,三班六房代理人、三个师爷、一个县丞、一个典史,全部出席。
“全县推行基础教育。”江无眠不管众人瞪大的眼睛惊愕的神情,简单解释道,“无需太过复杂,只是最简单的常用字与术数运算而已。
不占用家中顶梁柱的时间,仅仅是七岁以上,十六岁以下的孩童,每日接受两个时辰的教导。另外的时间全由他们自己帮助家中做活,减轻家庭压力。
十六岁以上,完成每日活计,可以跟着听课,不做强求。”
如此简陋的教学,教学内容堪称粗浅甚至接近于无的东西,能有什么用?
作为正统科举出来的秀才,周县丞心中槽点满满,但他还有把柄在江无眠这儿,不敢高声说话反驳。
倒是几个师爷没有顾忌,尤其是蒋秋几乎是眉头皱出三道印痕,下意识反驳,“银钱不足。一年的收成最多不过二三两银钱,最为普通的笔墨纸砚要一两三钱银子,再有拜师束脩、书院进学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