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吧,得罪人,答应吧,她着实不想这么早成亲。
她还这么小,骨节都没长开化呢,过早成亲,怀孕生子就是不可避免的事,这不是催命符么。
姚夫人温柔又怜悯的问姚黄“你同阿娘说心里话,太子妃之事,你是不是心里犹有不甘”所以才会当众说赌气的话所以才会迫不及待的非要去边关
“真不是。”姚黄摇头失笑“就是问的人太多,我实在烦不胜烦,所以也才想避避。京城永远不乏新鲜事,等过个一二年,太子殿下顺利大婚,我那点儿子狗皮倒灶的破事就再没人提了。”
姚夫人一想也是这个道理,如今着实不是给姚黄说亲的好时机。
先前她大放厥词,非太子不嫁,如今姚家落空,所有人都盯着姚家是什么反应,姚黄又是什么态度。
她总不能到处拉着人解释我们家牡丹早就不喜欢太子了。
那是君上,喜欢不喜欢也是可以随便说的
喜欢是姚黄没脸没皮,不喜欢就是蔑视皇权,总之怎么说都不对。
便是没人问,可提亲的时候也难免心里顾忌。
哪个男人愿意娶个心里有别的男人的女人与其没个门当户对的亲事,何必让那些不知哪儿钻出来的阿猫阿狗占据心神
姚夫人也惦记姚阔,当下点点头道“既是要去,那就越早越好,再晚些时候天该热了,路上也不方便。”
姚黄点头就是这个道理。她起身道“那我这就去收拾行李。阿娘,我只带露霜和婪春就够了,别的衣裳饰我也不戴,倒是您让府里抓紧给我做几身男装。”
虽说女扮男装漏洞太多,但穿了男装路上总是行事更方便些。
姚夫人取笑她道“你要不嫌弃,阿娘这里还有你爹的衣裳呢,照着你的身量改小些就可。”
姚黄不挑,痛快的道“那更好了,不然还有的等。”
姚夫人真怔了,以前姚黄是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吃穿住行从来只有嫌不够精致的,饶是如此,还整天挑挑捡捡,天然就觉得这世道亏欠了她一样。
哪儿像现在这敷衍得近乎粗糙了
她忙改口道“你别听风就是雨,就是走也没个明儿就出门的道理,给你做几身衣裳的时间还是有的。”
姚黄笑道“不是我心急,实在是没必要。还有,阿娘给我备些种子。”
姚夫人奇道“你要种子做什么”
“就种地呗。”
姚阔被处决的罪名除了养匪自重,再就是吃空饷了。
吃空饷就和官员贪腐一样,是积年难以解决的问题。
姚阔镇守边关,底下几十万大军,人吃马喂,都张着嘴跟他一个人要。
他就相当于一家之主,每天除了排兵布阵,和敌人周旋,大部分心神都耗费在军城粮草上了。
他永远不会嫌粮草多,毕竟军士们在阵前拼命,要是肚子都填不饱,哪儿来的战斗力只要是战争就难免伤亡,伤亡之后就得大加抚恤,哪里不是银子
可对于皇帝和朝臣们来说,永远都嫌边关将士们的胃口大。他们恨不得一文钱掰成两瓣花,穷凶极恶的算计,动辄就是国库空虚,民生艰难。
军需和生产永远是一对不可调和的矛盾。她带着种子过去,不敢说一定能解决问题,但总能见机行事,有备无患。
姚黄笑得极不正经,道“阿娘,我打小出生到现在,从来没吃过苦,在家里锦衣玉食,婢仆成群,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公主也未必有我享受。这乍然一到了边关,水土不服是肯定的,我带些种子过去,寻个一亩三分地让人种了,起码能满足我和阿爹的口腹之欲不是”
姚夫人恨她又胡说,捏着她的脸颊道“你这嘴怎么这么利生怕不给阿娘惹祸不是”
姚黄吃疼,蹙眉撒娇“阿娘,人家哪里说错了您是没瞧见长乐公主进了我的屋子,虽未作颜作色,可那眼神都直了。我说话是不太中听,但道理没错嘛。”
姚夫人倒是一凛。
许嬷嬷便劝道“太太,姑娘所说倒也没错,将军不在家,姚家有些风雨就成众矢之的,的确也该收敛些了。”要不然这回姑娘额头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姚黄虽然有心隐瞒,景成帝也故意含糊着没明旨,但姚夫人是听到些风声的。
若不是那些文臣联合起来弹劾姚阔,姚黄也不会被逼以死明冤。
凡事盛极则衰,姚夫人不是不懂这个道理。
她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姚黄,以前姚家锋芒毕露,除了姚阔不在京城,姚夫人怕被人欺负外,更多的是给姚黄撑腰。她就是要让世人明白,姚黄是不能轻易被人欺负的。
如今姚黄越懂事,姚家也确实该韬光养晦了。
她终是咬牙道“你说得对,就此避开也好。”又问姚黄道“你都要什么种子”
“要的可多呢,回头我列了单子,阿娘趁早替我准备。再就是各类药材,还有跌打损伤止血的药粉药膏”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文桃花朵朵开泼辣俏娘子眷属得成金枝玉叶独一无二冷香盈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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