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疼惜地抚摸着少年的手背,亲切地教道:
“那些个腌臜门道,你且少看少听,莫把童子身玷污了。”
少年微微点头,望着车外道:
“义父,他们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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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署庭院,静谧与和谐交织。
青石小道蜿蜒,翠竹立于两旁,微风轻拂,竹叶沙沙作响。
红墙绿瓦间,蝴蝶翩翩起舞,鸟儿鸣啭欢歌;
古朴的亭台楼阁点缀其中,仿佛一幅水墨画卷。
即使来到建筑最深处的书房,仍然可以闻见四溢的花香。
‘凡人修仙境,更显猖狂。’
王璟山守在书房门外,一面望向对面庭院,忙碌处理公文的幕僚,一面抬指掐诀,不让声音传出。
至于他自己,倒是能听的一清二楚。
“丁公公路上辛苦。”
“哦哟,许久未听人这么喊……到底是范大人快人快语。”
“丁仙师见谅,老夫当了一辈子的军官,是个粗人,嘴笨。”
();() “成都知府可是文官。”
“唉,仙师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大宋文贵武贱的时代,十几年前就结束了!如今这南宋国,是既轻文又贱武。唯有各位仙师,才是真正的大人。”
丁达双手捧着茶盏,缓缓地吹着气。
而后仿佛想起什么似的——“瞧我这记性”——突然松开了手,让茶盏轻盈地在半空中飘荡,宛如一片自由的落叶。
热气从茶汤上袅袅“吹”散,看得范文虎心里直痒痒。
“不愧是仙师,喝茶都有一股仙味。”
“区区小道罢了。”
“您可真谦虚,明明放眼整个天下,胎息八层都不超过两掌之数。”
“这倒是事实。”
“最近更有传言称,冯公——冯仙师已臻至化境,不日便将突破练气,敢问是真是假?”
丁达手持拂尘,笑而不语。
“老夫多嘴,老夫多嘴。”
王璟山百无聊赖地打望着院前的玉兰,思绪渐从书房内的闲话,转移到近期的修行方面。
一般来说,于秦岭、淮河附近修行,可促使进境加快。
这点,已经是大宋修士的常识。
然而,自从日前踏入成都府以来,王璟山惊讶地发现,自己引气入体的速度竟然比平常快了几分,达到了他在秦岭山台修行时的效率。
但丁达身上,却没有发生这种迹象。
“是他有意隐瞒了什么,还是我身上发生了某种不为人知的变化?”
王璟山并未朝灵根的方向去思考。
他的知识仅限于那本《正道练气功》,对于灵根这个概念一无所知。
在他的认知中,只需坚定地依照功法修炼,直至最后,自然能够得道成仙。
至于气与灵力、灵根之间的关联,不仅王璟山一无所知,就连丁达也未必全部清楚。
“闲聊了这么久,也该进入正题了。”
丁达饮了口茶水,随意说道:
“范大人,你献上四十九个不同行当的女子,便想改投北宋国——这必然是远远不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