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子,孽子啊!”
姜氏抹着泪哭了起来,他们勒紧了裤腰带供他读书,千叮万嘱,莫与人置气,莫要惹事,可如今竟打伤了人进了牢房,这岂不是塌天之祸。
“娘,事情还未清楚,如何能判定是哥哥的不是。”
若是连最亲的人都责怪他,哥哥该如何伤心。
“无论是谁的不是,他都不该动手,如今伤了人,就是卖了我与你爹也赔不起人家啊。”
“这位哥哥方才不是说了,分明是那男人故意讹诈!”宋薇气的胸口疼,对姜氏十分的失望。
银子,银子,银子,她们眼里就只有银子。
许对她们这等勉强填饱肚子的人家而言,唯有银子才是生存之道。
此时,宋明年与一中年瘦男人也抬着老虎回来了。
“辛苦李哥,回头我给你送些肉,打打牙祭。”
“唉,乡里乡亲的,不用这般客气。”
瘦男人摆摆手就回了,宋明年走进屋,怔愣的看了眼宋成的同窗。
“我还道是成成回来了呢。这位是…?”
他一语未落,姜氏就嚎哭了起来。
“明年,这可怎么办啊?出大事了。”
“怎么了?”宋明年脸上笑意敛住,待听完前因后果后,浑身直抖。
“成成!”
“爹,为今之计,咱们该先同这位……”
“杨墨。”
“杨墨哥去衙门问问情况,再想法子救哥哥,还有那个被打伤了的人,也该去探望一番才是。”
宋明年这才反应过来,“对对对,我这就去,赶紧走。”
宋薇要跟上,却被姜氏拦住,“天都黑了,你就别跟着去了,没的给你爹添乱。”
宋明年急慌慌的已经随杨墨出了院子。
宋薇心神不宁的坐了下来,热腾腾的饭菜逐渐冷却,母女二人一直等到了黎明。
“如何?哥哥怎么样了?”
宋明年佝偻着腰进屋,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
他摇摇头不言语,更急的宋薇直皱眉。
“究竟怎么回事,你倒是说话啊。”姜氏肿着眼皮晃宋明年,险些将人拽倒。
“我没见着成成。”
宋明年扶着破桌案坐下,“我昨夜去了衙门,官老爷根本不理会我。”
“爹挨板子了?”宋薇瞧着宋明年的古怪坐姿问。
宋明年没有答话,眼中逐渐蓄上水雾。
“明年,咱们本本分分做人,又没乱法,那些人为何要打你板子?”
姜氏伸手要检查宋明年的伤势,被拦住。
“他们说我管教不严!”
“哼,咱们是平头百姓,衙门里坐着的是青天官老爷,要打要罚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权势是真好啊。”
宋明年扶着腰,满是嘲讽与颓然。
“那成成该怎么办?”姜氏歪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宋明年也直掉泪,“等一会儿我去寻了里正,看有没有别的办法。”
气氛有些沉重,宋薇突然问,“爹昨日可曾见着了被哥哥伤了的那人?”
“没有。”
“衙门的人不肯言那人的情况,杨墨也只知那人长相,并不知身份。”
“若是要索赔,那户人家为何没有动静,着实怪异。”
报了官,无非为着两种,要么是公道,要么是银子。
宋成是个读书人,若是坐了牢定会有影响,对方若是讹诈,理应寻来才是。
还有衙门,不问青红皂白关了宋成,又以牵强理由打了宋明年板子,这恶意,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