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我对他只有愧疚和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旧情……我的病跟他没有一点关系,我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废物。”
白项英像是故意给人观赏似的,仰面舒展开四肢。怀安则规规矩矩蹲在他的膝盖间,像个小苦力似的埋头干活,还不忘用胳膊最低限度地遮挡住主子的私处。
乔七原先是猜想白项英的隐疾莫不是跟霍今鸿有关,以至于差点脱口而出让他私下里找对方治治毕竟在他看来情人之间没什么恩怨是不能靠睡一觉解决的。
但那只是毫无根据的一瞬间的猜测,经对方这么一吓唬自然不会再往下瞎想了,眼下他唯一的念头是如何阻止这一幕被霍今鸿看到──尽管似乎已经来不及了。
“穿上你的裤子吧,白项英,我谢谢你不把我当外人!”
“这是我家,在自己家里何必遮羞呢……你要是看不下去就请回避吧!”
白项英一只手扶住怀安的后脑勺,胯部微抬,心底涌起一股自甘堕落的快感。仿佛多年前那个苦苦维持体面的自己,当光鲜整齐的军装被剥下,赤裸裸的目光打在千疮百孔的身体上,所有人都在看他的笑话。
但那又怎么样呢?曾经有人给他披上衣服,他记住了那温度,即便那人走开也还是能够想象冷暖。
苟延残喘的人只需要一点点空气就能够活着,过多的养分反而会加其死亡,这是始终生活在阳光下的人无法理解的。
“为什么要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呢,七爷……我们之间早已没有任何关系,我骗过他,他误会了我,他这些年为了找我付出的精力我可以用钱来补偿……”
“我明白,你可以闭嘴了。”
“我虽然是个废物,但还没废到连这种事都要别人操心的地步……我知道怎么找乐子,想要的时候也有的是法子解决,至于爱不爱的,这世上多的是一厢情愿……”
“好,好……白项英,我真是服了你……你安心找乐子吧,我告辞了!”
乔七听不下去了。若换在平时他定会顺势恶狠狠地调侃对方,或者索性亲自上场交流“心得”,但现在,因担心僵持久了对方还会说出更加难听的话,他不得不匆匆忙忙落荒而逃。
至于出去以后怎么应对霍今鸿管不了那么多了,先走再说,回家看小兔崽子一个人疯总比留在这儿看两个人疯强!
。
待脚步声彻底远去之后怀安停下了动作。
他知道白项英其实并不想要。即便在平时,做好万般准备的情况下老板也难有满意的时候,至多不过有点感觉罢了,更何况在外人跟前。
他不明白老板为何会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但还是按照吩咐做了。现在乔七已走,如果只是做给对方看的话,那大概已无继续做下去的必要。
老板没有话,既不催他继续,也不明说可以停止,因此他只好默不作声地跪在原地。
两分钟,仿佛足足有半个钟头那么漫长。
白项英睁眼望着天花板上吊下来的玻璃灯。那只是个摆设,平常从未用过,但此刻似乎真的在散出白色光晕。心突突地跳着。明明没有快感,身体却像着了火,每一根血管都在烫,热浪随着脉搏压迫胸腔。
良久他意识到那本来就不是快感,而是疼痛。
“怀安……”他轻轻唤了一声,食指挣动。
怀安瞬间会意,先是手脚麻利地替他整理好裤子系紧腰带,而后起身从茶几底下摸出烟盒。
刚拿起打火机白项英却又拦住了他:“算了,先出吧……”
“老板?”怀安略微迟疑地停下动作,因为不知道对方这次心悸有多严重,会持续多久,因此不确定是否真的可以马上出。
老板时常会有突然身体热喘不过气的时候,找大夫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每次只有靠大量烟草方能够缓解。
但如果听之任之呢?不知道会怎样,因为白项英素来是个惧怕痛苦之人,一旦有作的迹象就会马上“用药”。
“走吧,回家……别让他又找上门来”
怀安知道他说的是乔七。
老板今日的痛苦是因他而起,或者说因他口中提到的那人而起,那当务之急确实是赶紧离开,以免对方再次出现在面前。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地下室。白项英没有叫人搀扶,一手挎着大衣坐上汽车,又让司机把车窗开到最大,直到冷风拍上面颊心里头才感到舒畅些。
与此同时乔七正在满大街疯狂地寻找霍今鸿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