顛簸之下,沈柯抓緊了對方的衣領,低頭嗅到一股不濃不淡的菸草味,將四周的血腥氣蓋過。
「我先把你放到一個安全點的位置。」白鴿再次說道。
「好。」他應了一聲,很乖巧的沒有亂動,本來就骨架小,看起來就像一隻小動物似地縮在對方懷裡。
第12章
白鴿快步來到了一塊很大的礁石後,叮囑:「你好好待在這裡別亂動。」
沈柯很聽話的點點頭,澄澈的黑眸中是一眼能夠看出來的擔憂:「你小心一點,鑰匙碎片就在美人魚的心臟。」
「好,我知道了。」
紅酒用唐刀擋住觸手,嗤笑一聲:「什麼好人都讓你當了。」
白鴿平靜地回答:「除了謙讓女士,照顧弱小也是紳士應有的作為。」
「弱小」的沈柯深以為然。
枝枝站在風口浪尖,只來得及看一眼白鴿向後奔跑的背影和護在他懷中少年的一點衣角,她握住手槍的手一緊,一發子彈偏了一下,擦著觸手過去。
這個失誤導致她差點被抽中,幸好她反應足夠快,靈活地躲掉了。
縱使這樣,她的手臂還是被颳了一道傷口。
她終於將心思放在面前面臨的麻煩上,沒有再回頭,不過求助隊友的聲音裡帶著一絲不耐煩:「別在那裡站著了,快點來幫我!」
「美人魚」來到了離岸邊不遠的地方,好消息是對方似乎沒有上岸的打算,亦或者說是不能離開水,他們也不用冒著被燙熟的危險跑到海裡面。
壞消息是——他們被包圍了。
「美人魚」背上的眼睛,不斷有東西爬出來。
紅色的線蟲如同無窮盡的海草般延伸,蠕動地地方留下一條又一條紅色的深溝,頃刻間讓身軀多出了許多交錯的痕跡。
一具又一具哭喊著、哀求著、嬉笑著的四肢軀幹從裡面跑了出來,沒有一個是完好的,更甚至許多不應該長在一起的肢體拼湊在了一起,令人反胃。
星月戳瞎了的眼球只能算小部分,而且正在慢慢重生長,如果拖得久了,肯定會重復甦。
四人臉色都開始凝重,白鴿轉動火機,一個很漂亮的手勢過後,一簇火苗出現在他的手心,隨著手掌翻轉掉落在地。
就如同車站的蟲子那樣,靠近的怪物立馬被火點燃,直至燒成灰燼。
再將手掌翻回來,他的手裡多出了一副撲克牌,取一張夾到中指與食指的縫隙之間,手腕發力,飛出去的紙牌在空中燃起了火,狠狠地插進了「美人魚」的鱗片中間,那團火焰僅僅將鱗片灼燒了一秒便熄滅在空氣中。
這個結果讓白鴿收起了準備繼續飛出去的牌,一反手,三張燃燒的紙牌劃破空氣,精準地插在了沈柯旁邊,把他包圍起來。
[保護圈?]
吃瓜群眾沈柯表示這樣會不會有點熱,保持著緊張且擔心的表情,繼續吃瓜。
紅酒的唐刀能夠斬斷觸手和怪物,但這鋪天蓋地襲來紅色線蟲,居然擁有著無比柔軟的身體,甚至纏繞上了她的刀。
她瞳孔跳動:「噁心死了」
她扯斷之後,又有一大批線蟲纏繞,只要她的刀揮向它們,就會被順勢纏上。
它們沿著刀面快蠕動,甚至爬上了刀柄,眼看就要碰到紅酒的手指。
「媽的。」紅酒忍不住爆了句粗口,眼皮快跳動著,內心非常抗拒這種噁心的東西,也清楚如果被這種線蟲碰到,一定會發生很嚴重的後果。
但她不能放棄她的刀,這是她不耗費積分就能擁有的武器。
「過來!」
灼熱的溫度落在手旁,一簇火苗將刀上的紅色東西焚燒,離得近了,紅酒甚至聽到了它們痛苦地哀嚎。
她覺得太荒唐了,一根像線一樣細的蟲子,居然還會發聲。
此起彼伏叫聲,讓她有些耳鳴,心臟的位置緊繃起來。
「女士,現在不是發愣的時候,靠近我!」白鴿又喊了一聲。
紅酒轉頭,這才發現她居然怔在原地足足好幾秒鐘,枝枝和星月都已經站在了白鴿一米處。
她臉色不太好,迅向白鴿靠攏:「這些線蟲不對勁。」
「它們的聲音會干擾人的思維,最好離他們遠點。」白鴿手中的卡牌在指尖滑動旋轉,每個動作都賞心悅目,這讓他看起來像是一個魔術師,「我的火焰只能維持半個小時,而且卡牌是靠積分兌換的,數量有限,所以線蟲交給我,地面上的怪物和觸手交給你們,可以嗎?」
枝枝、星月和紅酒的武器,都不能很好的應對線蟲,只有白鴿的火焰能夠完全將它們摧毀。
「可以,但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這些怪物一直從眼睛裡面爬出來,根本就殺不完。」
枝枝的手、槍是特定武器,裡面的子彈是特製的,殺傷力比普通子彈更強。可問題是她的子彈也是靠積分兌換的,根本經不起大規模消耗。
「這就是我接下來要說的,這幅圖的鑰匙碎片在美人魚的心臟,我們最好先把那枚紅蟲的眼球戳瞎,再從背後挖出它的心臟。」
目前這個辦法,是最好的。
「我們要是走遠的話,小柯會不會有危險?」枝枝有些猶豫。
她回頭看了一眼,少年的身形隱藏在礁石後面,從她這個角度根本看不到,只能看見橘紅的火焰夾雜著淡藍閃爍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