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警官道:“不了,你们吃吧,我刚刚吃了泡面。”
小李说:“泡面哪有这个好吃,再说,一桶泡面你也吃不饱啊。”
祁明朗进来的时候,手上也拎了一盒打包好的食物。
放在祁母面前,取出打开,将餐具摆好,叫了一声:“妈,吃饭吧。”才坐下。
祁母没有看桌上的饭菜,而是盯着他问:“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祁明朗状似不经意的看一眼审讯室的单向玻璃,然后又说:“妈,别多想。”
祁母道:“我要回家。”
祁明朗将餐点往她跟前又推了一推,道:“您最喜欢的米其林餐厅,我专门请人做的外带,时间长了就不好吃了。”
祁母还是那句话:“我要回家。”
祁明朗说:“那我等会儿再问问张警官,看最早什么时候可以过来接您。”
祁母道:“祁明朗,忘恩负义和衣冠禽兽被你玩的是明明白白。我现在不是在跟你商量,而是告诉你,我要回家。”
祁明朗向后一靠,然后带着点儿无奈的说:“妈,钱不是万能的,它无法凌驾于法律之上,所以,您的命令,儿子办不到。”
祁母冷笑:“别在这儿假惺惺的,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明白。”
祁明朗道:“我明白什么?母亲,在我的记忆里,您一直是有勇有谋的存在,尤其是在父亲的事情上,利落干脆。妥妥的商业女强人形象。怎么现在就像是分不清楚状况的农村大妈,粗鄙嚣张,让我都禁不住怀疑,到底哪个才是真的你?”
祁母平生最讨厌的就是农村大妈,言语粗俗不堪,行为嚣张,说话更是惹人厌烦。曾经一度想到祁明朗的生母是这样的女人,身上流着这样的血脉,她就浑身起鸡皮疙瘩受不了。更是因此一遍遍的让祁明朗跪在车库,要人拿水枪冲刷他身上的粗鄙。
今天,祁明朗拿她最不能忍受的东西刺激她,她顿时就炸了起来,一抬手就将桌子上的饭菜打翻,大声嘶吼着:“你个不要脸的小兔崽子,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这么对我,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没人要的丢在孤儿院的小杂种,我告诉你,我是可怜你,你才配有祁这个姓氏,也是可怜你像狗一样的摇尾乞怜,我才给你一口饭吃,你现在在干嘛,你配跟我说话嘛!你给我滚~”
祁明朗习以为常的无奈笑了一下,说道:“母亲,您下午就没吃东西,现在把饭菜打翻了,等饿了吃什么?警察局不比在家里,您什么时候想吃了就有。”
祁母听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看着地上流淌的菜汁和食物,狠狠的踩了上去,边碾边说道:“叫律师来,我不想跟你说话。”
祁明朗好言相劝道:“公司的法务部门,最早明天八点才能派人过来,之前杨董的那些资料,您安排了全部法务部门的人过去,势必要将他净身出户,并且归还自祁氏建立就分出的股份分红等,法务部上上下下都在加班奋战,每个人手里都有若干事情,今天又紧急招来两个新人帮忙处理核查,所以,就先委屈您今晚在这儿休息了。”
祁母听后,更是恼火,她没有证照的甩了祁明朗一巴掌,像是病症作一般,对着祁明朗厮打。
祁明朗身为儿子,没办法还手,只能任由她打着。
监控室的众人,还没从刚才那波震惊中回神,就看到祁明朗狼狈的躲着,期间,祁母打的太用力,差点将自己绊倒,祁明朗又返回扶她,又是一阵疯狂输出。
张警官见大家都愣住了,呵斥:“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拉开那个疯婆子!”
小李等人慌慌张张的朝外跑。
张警官看着监控画面久久不动,他的手摸向了旁边的鼠标。
***
火车站附近的炸鸡店内,马静希安静的坐在靠窗的位置。
她的面前放着一个吃了一口的汉堡,一杯见底的可乐,还有散落在托盘上的满满薯条和鸡米花。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油炸食物。
都混着洒落在一起。
她时不时的看看手机,没有新消息进来。
就这样一直慢悠悠的等着,时间越来越晚,炸鸡店的人越来越少。
突然,一条信息进来。
马静希赶忙点开看,上面简短的一个字:“哪”
马静希连忙分享了一个定位过去,然后问:“可以见面吗?”
那边很快也回了过来:“等。”
马静希明白,这是让她等在这里,还好,这是个二十四小时都在营业的连锁店。
也许是有了肯定的消息,她也有兴致打量起来。
这里靠近火车站,来来往往人很多,临近后半夜,都还有一半的人,像她这样,单独占一桌的人很多。
这些一般都是赶夜晚车的人,来的晚了没有公交车,来得早,就点个东西,可以坐很久。不然进站后也没位置,得一直站着。
这个时候,她看见有个衣着寒酸的妇人,怀里抱着一个三岁大的孩子,朝她偷瞄。
见她看过来,又赶紧转过去。
那个女人没有买东西,尽管算是平价的连锁店,也不是她能消费的,一个汉堡二十多,都够老家好几天饭钱的了。
怀里的孩子很安静,她渴望的看着店内吃东西的众人,又看了看自家的妈妈,然后懂事的将头埋进妈妈的怀里。
马静希来了兴趣,她一直观察着这对母女。
女人明显的局促态度,时不时来回张望早就引得其他人不满。等她再一次看向隔壁桌子的男孩子时,年轻的男人炸了:“神经病啊,你一直偷看我干嘛呢!”
女人不知所措的挥挥手,说:“俺,俺没有,俺就是随便看看。俺看你桌子上剩挺多,再不吃了凉了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