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卓文之言,朱得财并未显露惊奇之色,他早已自群益村的村首处得知卓文大规模收购土地之事。那些村落首领之间,皆有秘法传讯,彼时群益村的领袖前来询问时,朱得财还特意叮嘱他们照拂卓文一二。
“贤侄,你在群益村购置如此广袤之地犹未满足,竟又觊觎我大源村之土,此般举动,意欲何为?”朱得财心中疑惑,暗忖这卓文莫非修炼疯魔,欲以凡人难以驾驭之地为基?
而其所提及之地,乃路边荒芜之地,油臭与尘埃交织,此种环境孕育而出的土地,即便禽兽亦难以下咽!
“嘿嘿,我自有大用。”卓文含笑而不语,深藏不露。
“那片地域之内,你祖母家及你姑姑卓彩娟家皆有田产。”朱得财熟稔村中事务,随口提及。
“嗯,对了,卓彩娟近日已归,虽遭拘留十数日,但最终安然释放。实话讲,此事本可视情况决定是否拘留,但我思量此举可为你出一口恶气,故而向执法堂之人提议将其拘押。”
“原来如此。”卓文近来专心于炼制伪灵居,并无暇顾忌那个恶劣的姑姑卓彩娟。如今得知她们在马路边尚有田产,他便琢磨着能否以低价购入自家田地。
朱得财告知卓文,村内尚存几块土地可供出售,若卓文有意,只需事先告知便可。
卓文致谢之后便返回家中,找到卓信海:“父亲,我听说祖母以及卓彩娟她们在道路附近有田产的事情。”
卓信海这几日忙得不可开交,一口气开辟了四处修炼场所,每日即便不亲自出手修炼,光是督促监工都已分身乏术。
听见卓文提及此事,他猛地一拍大腿:“对呀,咱们自已就有田地,何必再去外面购买!自家土地之上,先行修炼建造才是正理!”
“父亲,至于祖母和姑姑那边的地,还是得购买下来,只是希望能够优惠一些。”卓文如实相告,多个修炼场同时启动建设,无疑对他的财力流转造成了不小的压力。
毕竟修炼所需的材料及人力费用多需即时支付,可欠账之处寥寥无几,此外,卓文亦不愿沾染债务,这一世,他决计不再做一名债台高筑的修士。
想当年,其身边诸多看似富甲一方的朋友,实则均背着数百乃至上千万的灵石贷款,每逢月度偿息或是贷款到期续贷之时,便是他们最为煎熬之际。更有甚者,因无法按时偿还贷款,最终房产车辆尽数被借贷势力收回,或是转贷不及,被迫借贷高额利息的地下货币。
这些人在外人眼中尽显豪奢,豪车华宅相伴,然而一旦遭遇资金链紧张,瞬间便如大厦将倾。卓文自身亦曾倚赖借贷起步修行之路,深知那种担惊受怕的日子有多么痛苦,此生他不愿重蹈覆辙,更不愿让卓雪与卓信海陪着他一同承受这份恐惧与不安……
他所做的每一桩事,所涉足的每一次交易,都不容许超出自身修炼积累的灵石范畴,如今购置伪造的灵居亦是如此。
卓信海听闻卓文提及要向祖母与姑母购买,更是拍着胸口保证道:“你姑母那处或许需耗费些许,不过关于你祖母那里,便由我去沟通便可。”
对于自家母亲的信任,卓信海始终未曾动摇。
于是次日,卓信海趁得闲暇,便前往胞弟卓信泉的居所。恰好卓文在家,一听闻父亲欲往祖母处,便立刻跟随其后。
因卓信海之母苗春凤随幼子卓信泉同住。
苗春凤见卓信海来访,脸上闪过一丝微妙之色。
“信海啊,你的修为有所恢复了吗?先前听闻你体内灵气紊乱,我担忧得茶饭不思!若非家中实在离不开人,我定要去医馆探望你。”苗春凤泪水涟涟,满面凄楚地诉说着。
而这般情感攻势,恰恰正中卓信海的软肋。
当看到母亲落泪之时,他的心早已柔软下来。此前他曾颇为不满,在自已闭关疗伤那么长时日里,为何家人竟无一人前来探望。
然而此刻苗春凤的眼泪如同洗涤心灵的清泉,尽数流入卓信海的心田。
“娘,你们近来的修行可还顺利?”卓信海上前坐在苗春凤身旁,握住了她的手询问道。
“艰难得很哪,如今我们都已年迈,连灵田也无法再去耕耘,往后卓凯踏入修真学院又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咱们家的灵石储备实在是捉襟见肘啊!”苗春凤边说边指向自已的手指:“你看,我都瘦得只剩皮包骨了。”
此言让卓文瞠目结舌,不由得暗自腹诽:真是牛啊,竟说自已如皮包骨一般?
但在他看来,母亲分明应该是丰盈白皙才是。
但这并不影响卓信海深信不疑。
于是……
“娘,你们若是过得这般困顿,不如随我去我的洞府居住吧?那里每日都有灵膳供应。”卓信海毫不犹豫地发出邀请。
“当真么?”苗春凤早就在等待这句话,她早就听说卓文赚取了不少灵石,不仅时常为卓雪添置新的法衣,甚至还耗费重金请高人诊治卓信海的伤病。
“我想不如我也带着你弟弟信泉他们一同搬过去吧?”
苗春凤毫无保留地表露出袒护幼子的心态。
卓文瞧见势头不对,倘若继续这样下去,恐怕自已和卓雪就要被迫离开居所,将家园留给小伯和祖母了。
“爹,我们家仅有两间修炼室!”卓文在一旁低声提醒着自已的父亲。
果然是亲生的父亲,用实际行动诠释了何谓愚孝。
幸亏自已积累了足够的灵石后,并未立即扩建修炼室,否则今日怕是没有推脱之词了。
“啊!”卓信海经卓文点醒,方如梦初醒:“对啊,咱们家确实没有多余的地方供他们居住。”
面对此种局面,苗春凤也是无可奈何,毕竟不能将卓文父女俩赶出去,若是他们离开了,自已等人迁往卓信海的洞府也就失去了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