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皇仁善,不过愿意让李云霁留下长女,看来也是对北燕多有不满。
北燕正君刚过门,就多了一个庶长女,父亲还是那样的身份。
北燕女皇那……
想必也会觉得很膈应吧。
李元贞回到案桌前坐下,拿起压在角落的折子,缓缓打开。
她左手盘着串东珠,捏得咔哒作响,沉着脸看着折子上的内容。
直到读完,脸色都没有半点好转,反而越来越黑。
气急之下,李元贞拿起朱砂笔,笔尖落在离奏折几厘处,抖了两下,却迟迟未动。
直到墨迹掉落一滴在奏折上,她才沉沉吐出一口浊气,放下笔,压着胸口咳了好几声。
“来人。”
穿着飞鱼服的鸾卫立时出现,李元贞沉声道,“叫贺冬来。”
贺冬刚走到殿前,一道折子就从她面前砸了下来,带着种风雨欲来之意。
“这道密折上的内容,给孤好好查清楚。”
贺冬低头看了一眼,只隐约瞧见江陵、盐税、结党、贪污等字眼。
结尾处还摁了一串血手印,猜测应该跟大皇女南下巡盐一事有关。
不由得神色微紧,赶紧跪下。
“是,陛下。”
李元贞拇指摁住杯壁,直接下了死令。
“贺冬,孤给你十五日,你应查尽查,上到皇家下到百官,凡牵涉者,绝不姑息。”
科举舞弊案才肃清过一次,云州血案还犹在眼前,没想到南部这群狗官又开始作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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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北境筹粮时个个敷衍塞责,捞起民脂民膏来是个个精神奕奕。
还是她以前太过仁慈了。
才会养肥这些人的狗胆!
贺冬抱拳,“属下明白。”
李元贞对着她摆了摆手。
贺冬会意,快捡起地上的密折,悄声离开。
刚回来没两日,眼瞧着又要出个长差了。
也不知道,那人会不会乖乖养好婵奴。
李元贞闭了闭眼,有些疲惫的坐在椅子上,望着窗外混浊的天色,眼眸沉蔼。
喉咙处又是一阵痒意。
李元贞赶紧拿手帕捂紧嘴,重重的咳了一声。
看着帕子上乌黑的血迹,她皱了皱眉,缓缓握紧东珠。
只希望。
天道有知,留给她的时间再多一些。
至少……
得把一个清正干净的大乾,完完整整的交到她们手里。
“真的,陛下应了?”
司天台内,掌司音量拔高。
此时此刻,算是在百官面前又一次扬眉吐气的官正,愉悦的翘着嘴。
“那是自然,陛下圣心大悦,甚至还让户部立马预拨了二百两工款,还说要人就和工部提。”
以往可都没有过这种待遇。
陛下不仅准许,还如此积极的给钱又给人。
这能说明什么呢?
说明她们狠狠揣测对了圣心啊!
谁能想到呢,只是浅浅采纳了一回圣主的建议,这效果就立竿见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