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秋白不必担心禁军的训练情况,她看这些禁军都乐在其中,有时碰上几个班一起训练,她会和兵士们一同坐在阴凉的树下,吃点喝点,接受学生们想杀人的目光,顺便再听听岳清华的八卦。
岳清华从不爱和其他人来往。他的身手即使在高手如云的禁军里,也是排的上号的。据说他是从边疆退下来的,原本应该有更高的官职,但他不愿往上爬。三十多岁了,孑然一身,对过去三缄其口。
关于他有很多传言,有说他是逃兵的,有说他得罪了将领,有说他在边疆有仇家追杀。。。
顾秋白爱听,但不甚在意,只觉得他是个不错的人物素材。
岳清华是目前整个画院讨论度最高的人之一,另一个被频繁讨论的,是齐啸墨。
齐啸墨刚刚过完十一岁生日,就来画院当夫子了。
纪沛然把他分去了原本李翰林教授的宫廷画班。原有的宫廷画院画师,一个都没有被安排过来。
“我是齐啸墨,会负责你们宫廷画。。。的教学。”
齐啸墨站在讲台上,心跳很快,紧张的握紧拳头。
宫廷画班的学生只感觉自己被侮辱了。
有说话还算客气的:“你不过一介幼童,如何教得我们?”
也有说话很冲的:“荒谬,你算什么东西?”
众人的言语就像利剑,一把一把插在齐啸墨幼小的心灵上。
但他牢记顾秋白此前跟他说的话。
齐啸墨:“我画的比你们好,才站在这里。”
齐啸墨是谁的孙子,画院人尽皆知。见其他人无法反驳,齐啸墨再接再厉:“都输给漫画班了,还在此地吵闹。”
“你们夫子正是对你们失望,所以自请离开了。”
学生们明显慌乱起来:“你胡说!”
当然是胡说,齐啸墨心里也打鼓,但是顾姑娘说,先苦后甜,从云端跌入谷底,才会想要抓住机会。
齐啸墨:“我自小跟着祖父学习,祖父倾囊相授,若你们也愿意听我的,我就。。。我也绝不藏私。”
痛失第一,夫子离职,漫画独大,除了听齐啸墨的,他们现在也别无选择。
经过几天的磨合,宫廷画班竟然慢慢品出了齐啸墨的好来,他耐心十足,李夫子不愿意答的问题,再简单他都会认真回答。从小养在齐老身边的孩子,品性是一等一的,虽年纪小,技巧上却实在比他们高出太多,的确能学到东西。
加上跟着其他班一起上基础课,整个宫廷画班的氛围骤然之间变得不再浮躁,稳重起来。
齐啸墨在画院中以神童之名,获得了一批宫廷画院的拥趸。
禁军这边,现在应该叫教官了。教官们训练最多的项目就是排球和蹴鞠,球类的竞技性最强,也最有趣味性,深受教官们喜爱,教官之间的比赛最是激烈,在校园里经常能看到。
排球训练固然痛苦,但的确有该死的魅力,因为体课是两天一节,所以实际上画学生们都有些空闲,会自己私下组织队伍,玩上一场。只是要避免被教官看见,不然又会被挑出错处,加重训练。
漫画班的体能实力是全校垫底,排球更是学起来吃力,球类是很需要力量的。
但有岳清华在,不需要顾秋白多说,排球的众多玩法几日就被他摸透了,什么一传二传,主攻手,自由人。。。什么位置该放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战术能够攻破对方的防线,什么样的角度球最刁钻,最难接到,就像行军时排兵布阵,他信手拈来。
每次岳清华做教官们的排球指导时,几乎每个人都是竖起耳朵仔细听,从岳清华这里能学会不少技巧。
画院一派其乐融融。
可有些人近日却是没睡过一个好觉。
时间一天天过去,李翰林急了,照理说皇帝看了他的折子,应当早有批复,现下竟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在焦急等待无果后,李翰林思前想后,还是去了一趟画院。
只是这次来到画院学堂,竟是被守门人拦下。
“学院重地,无关人等不得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