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秋白:“自然不是,手边没有颜料,待晚些时候,我再填上色彩,做好装裱,送到您府上。”
既然顾秋白都给他作了画,拿人手短,他一时间倒不好说徐寅之的事情了。
顾秋白先制人:“这幅画,到时您看到了若是不满意,我们再聊给徐寅之换夫子的事。若是您满意,您便答应我,从此再不提起此事。”
徐老爷子对顾秋白还是很不屑的,他一点也不相信顾秋白能给他多惊世骇俗的作品。
所以此刻也是轻易答应下来:“好,若你画得不好,那便证明你水平不足,你便辞去画院夫子之位,至于我孙子,也不用你操心了。”
齐老脸都冷了下来:“徐将军,这就有些过了,你是武将,从不懂画,若你一张嘴说不好,谁来评判对错?如何能以此为赌注?未免以大欺小罢了。”
徐老爷子:“好,既然如此,我也不欲为此结怨。等你的画上门,我便请好友上门一同品鉴,他们均是朝中退下的老臣,舞文弄墨的事最为擅长,这样便无偏颇了吧?”
不等齐老说话,顾秋白先一步答应下来:“一言为定。”
齐老看顾秋白一眼,知道她心里有数,便也不再多言了。
顾秋白也觉得有些欺人太甚,但既然徐老爷子改口,要请人上门一同品鉴。她对她的画还是很自信的,这场赌局,她一定能赢。
回去的路上,齐老兴致不高,思来想去,还是多叮嘱几句:“秋白,这场赌局,你本没必要答应。”
顾秋白:“让老师担心了。只是,若有人说您不配做我的老师,相信您也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齐老叹气,无法反驳:“徐家人总是太过莽撞。”
顾秋白:“您对我应当有信心。细想来,若我不是女子,他甚至不会提出这样的异议来,我自然是要在他面前争一口气的。”
齐老:“。。。若你是男子,早该在画院谋得高官。”
顾秋白看向前方:“是啊。可我偏是女子,若我更强,便有更多阻碍等着我。”
齐老看她半响:“若你决定要更强,那便大胆去做吧,只要老夫还在,总是要护着你的。”
顾秋白回了个感激的眼神。
回去后,顾秋白就开始着手上色的工作。
在上色之前,她又细细的检查了一遍草稿,并重新起了一遍线稿。
对于顾秋白来说,这样的一幅画难度不大,但既然应了赌约,就要全力以赴。仔细想想就知道,这幅画的重点不是要多有艺术性,而是要有纪念意义,够还原,够真实,让人一眼就能记住。
顾秋白对当时的场景尽可能还原,还用了一点小心机,把鱼画的更大了些,更强壮了些,不仅对比更强烈,更显出钓鱼人的精气神来。
在人后头横放着的钓竿,阴沉沉的天,灰色的水面,被放在水桶中的战利品,在不断翻腾。
所有细节都要到位,才能在看到的同时,立刻联想到那天的场景。
顾秋白用油画式的笔法,完全摒弃了宫廷画的风格,要的就是真实,要的就是还原,大块的色彩往上填充,一笔一笔塑造出色彩的层次感,给古人一点文艺复兴的震撼。
这几天准备期间,徐寅之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风声,对顾秋白表态:“夫子大可不必理会他,老爷子性格急躁冲动,那所谓赌约也可以不作数,我自会游说。至于换夫子一事,我做什么,从来也不是他说了算。”
顾秋白:“事关尊严,而不是你换不换夫子的问题。只是,那天你最好也去一趟,替我看看现场的情况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