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很幸苦。”安娜弯了弯眼睛笑道:“真是谢谢你们了。”
“您太客气了,夫人,这是我们应该做的。”科尔尼微笑,对安娜的笑容也越发真诚了起来。
呼吸了一刻钟的新鲜空气,在进门时还带着笑意的美丽脸庞在看到卡列宁的时候微微僵住了,昨晚,她和这个陌生男人睡在一起了。
卡列宁走下扶梯最后扣上了袖子上的镀金扣子,瞧见女子脸颊那一抹微微不自然的神色,停顿了一下动作,但最终还是没有作声,从昨天起他就觉得自己的妻子有点怪怪的,他爱着她,但似乎对方总是不满意,结婚前那甜美的微笑越来越少,直到谢廖沙的出生她才重新有了一点活力,但最近似乎又回到了原状。
而昨天他回到家中,那个一脸温和的看着儿子的安娜和那冲自己无措求助的表情,让他以为自己又看到了那个踮脚摘花轻嗅的少女,热烈而美好。
谢廖沙站在楼上冲安娜摇着小手,眯起眼睛大笑的样子像一头可爱的小鹿,因为是外国的小孩儿,八岁的孩子已经有了些微少年的曲线,他很好的继承了自己父亲的修长双腿,但容貌更加像自己的母亲,他欢快的跑下来,在卡列宁微微地斥责声中矜持地控制了步伐。
“妈妈!”谢廖沙抱着母亲的腰,扬起小脸,满脸依赖的样子。
“宝贝,睡的好吗?”
“很好,妈妈!”男孩儿欢快地说,一旁的卡列宁咳嗽了一声,母子俩这才注意到他。
“吃早餐吧。”男人简单的说,并且率先向餐桌走去。
安娜牵起谢廖沙的小手说:“我们也去吧。”
“好的,妈妈。”
安娜正在切着精致的荷包蛋,那边卡列宁已经放下了餐叉,拿出餐巾擦拭了一下嘴唇,他看着安娜说:“安娜,今天我会早点回来的。”停下了动作,安娜眨了眨眼睛点点头,“好的。”
卡列宁接过科尔尼递来的厚实毛呢外套,最后戴上他的帽子并且拿上了他的手杖,谢廖沙抬起脸说:“爸爸再见。”
“再见,儿子。”卡列宁微微点头算是告别,他的视线最后再妻子身上停留了一下,然后不再说话转身离开了。
大门打开的时候,一些雪花飘了进来,安娜凝视着窗外,雪又下了。
谢廖沙从椅子上下来,来到母亲旁边,双手覆在母亲的膝盖上,他喜欢这些亲昵的小动作,那感觉让他觉得愉快,家里虽然很大很豪华,但对一个孩子来说那真的一点都不重要。
“谢廖沙,接下来你想做什么呢?”安娜抚摸着男孩儿细软的发丝问。
“您能给我读一本故事书吗?妈妈。”
“当然可以了,宝贝。”
安娜牵着兴奋的谢廖沙到书房里去,不是卡列宁的书房,而是谢廖沙房间里的一个隔间,说是隔间,却也是普通人的卧室一般大,古朴的书架上有烫金和细小精致的纹路,对一个孩子来说,那些书真的太多了,但很明显,谢廖沙喜欢它们。
安娜仔细地打量着,这些书虽然都很杂,但在一个方便的地方却放着很多的有关自然科学的书籍,而且有点小小地凌乱,看得出主人最近似乎经常翻阅它们,而且可爱的没有仔细地收拾好。
男孩儿走过去,像小鹿一样笔直优美的双腿站立着,他先是把那一堆稍微凌乱的书籍摆放整齐,然后手指尖在童话书那一栏里面流连,最后挑选了《伊索寓言》。
他们坐在墨绿色的长沙发上,谢廖沙躺在安娜的大腿上,眸子亮亮的,他是一个爱笑的孩子,右脸颊那里有一个小小的酒窝,如果不是他高挺的鼻子和柔韧的身体,第一次见面很多人都会把他看作是一个漂亮的小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 谢廖沙是一只好包子啊(n_n)′
☆、
安娜开始讲述,那个故事是关于狐狸和老雕友谊的故事,狐狸和老雕决定做朋友,为了加深友谊,它们一个在树上一个在树下,不久两方家里都生了孩子,一天,趁着狐狸外出的时候,馋嘴的老雕把那一窝小狐狸吃了个精光,赶回家的狐狸无奈又气愤,但苦于自己无法爬树,只能把报复的心思压在心里,后来,人们举行祭祀,馋嘴的老雕将那火上的山羊的内脏叼在嘴里想要赶回去喂给孩子们,但点点星火来到干燥的窝中立即变成大火,老雕的孩子还不会飞,掉在地上被狐狸当面全部吃掉了,这个故事是警告人们,背叛友谊的人虽然偶尔可以侥幸逃脱被欺负者的报复却始终逃不过上帝的惩罚。
故事讲完了,安娜将视线移到谢廖沙的脸上,却发现后者已经泪流满面了,她迅速放下书本,无措的为谢廖沙拭去眼泪。
“你怎么了?谢廖沙。”
“妈妈。”谢廖沙抓住安娜的手,哽咽着说:“那些小宝宝最可怜了不是吗?”
安娜愣了一下,谢廖沙还在继续,“无论它们的父母做了什么,它们还小,什么都不懂不是吗?为什么上帝要惩罚它们呢?”
男孩儿的话夹杂着委屈,他似乎联想到了自己,安娜觉得心痛极了,她亲了亲谢廖沙的面颊,柔声安慰道:“宝贝,这只是一个故事,我还在这里,我永远爱你。”
“真的吗?”谢廖沙伸出双手搂着母亲的脖子,他蓝色的大眼睛中有着些微惶恐,一个八岁大的小男孩儿为何会流露出如此的不安?安娜按捺住心里的迷惑,微微一笑,“那是当然的,宝贝。”
抱着谢廖沙轻轻拍打他的背脊,哄着他,谢廖沙像一个安静的孩子,闭着眼睛,嘴角是甜甜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