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得府狱,他便绕道来到官府大门前。
望着庄重的府衙大门,他先是深吸一口气,然后就直奔大门而去。
门口有着衙差站岗,突然见一个蓬头乌面的男子冲了过来,立刻上前将其拦住。
其中一名衙差厉声喝止道:“站住!此乃官府重地,不得擅入。”
张斐脸上戾气一敛,但又是理直气壮道:“我是来告状的。”
说着,他便掏出一封在牢中就已经写好的血书递上。
他以前是专门研究过古代司法,也翻阅了大量书籍,大部分的繁体字,他还是会写的。
“告状?”
守卫二人显得有些诧异,但见那又是一封血书,也不敢怠慢。
其中一人便让张斐在此稍等,另一人立刻转身入得大门。
过得半响,但见一个留着八字胡的中年人出得门来。
此人名叫刘海,乃是府中慕客,专门负责审查、传递状纸。
“何人告状?”
“是我。”张斐立刻答道。
刘海定睛一瞧,只觉此人有些面熟,怀着好奇,他接过状纸先看落款,顿时恍然大悟。
抬头望着张斐道:“是你?”
张斐颔首微笑道:“是我。”
刘海面露骇然之色,当即就命门口衙差先将张斐拿下,自己则是急匆匆往里面跑去。
门前的衙差,虽然已经将张斐擒住,但心里也很好奇,他们在府衙做事多年,这情况可还是头一回见到。
人家是来告状的,为何要将他拿下?
难道又是一桩惊天大案?
其中一个衙差终于按奈不住好奇,向张斐问道:“小哥,你这告得是何人,又是为何事?”
张斐回答道:“我状告之人名叫许遵。”
许遵?
挺耳熟的呀!
忽然间,衙差反应过来,又惊又怒地指着张斐道:“大胆刁民,竟敢状告我们知州。”
原来这许遵不是别人,正是登州知州。
由于这古代的制度并不是那么完善,导致这官府其实是非常个性化的。
官府的形象,以及官府内部人员的办事风格和效率,多半都是取决于这官府的老大。
而从方才发生的一系列事,张斐基本上可以确定,这官府的主人,绝对是一名勤政严明的官员。
不然的话,就张斐那形象,绝对给撵走了。
遇到个狠人,可就是一顿讼棍伺候,让你状告,你个刁民。
刚刚批完释放张三公文的许遵,此时正坐在桌前,认真审阅阿云案件的供词。
而站在他身边的主簿徐元,却是满脸担忧之色。
就案情来看,此案不过是非常简单的谋杀案件。
那阿云从行凶到伏法认罪,还不到一日,故此蓬莱县的县尉很快就结案了。
但是到如今却拖了好几个月。
原来是因为此案涉及人命,且判得是恶逆之罪,属十恶之四。
一般是指谋杀至亲之人,谋杀亲夫自然是在其列。
按律得处以斩刑,蓬莱县并没有最终判决权。
因为根据大宋法制,这是要交给大理寺、刑部、审刑院一一复审之后,才会给出最终的判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