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郎不要再一错再错了,不要毁了这里,这里有你我美好的回忆。”贺清声音渐清,下一刻就要没了生气。
“我不毁,我不毁,我就是太想你了,太想你了。”薛奇急急回答,手握的更紧了,要留住人。
“我信你,二十多年了,我们的孩子也该长大了。”
“样子跟你一模一样,求求你了别走了,我接受不了。”
“娘。”薛雨洋看着里面张了口,这声娘迟了二十多年。
贺清潸然泪下,扭头看着自己的孩子,欣慰点了头,“娘在,娘知足了。”
她扭回头笑出了此时此刻最美的笑容,“我这一辈子有三幸,一幸:识你;二幸:爱你;三幸:有了洋儿,娘很爱很爱你们。”
说完,贺清彻底消散了,一根漂亮的簪子掉落在地上,薛奇怔怔拿起簪子放在嘴角虔诚深沉的烙下一吻,这个吻滚烫无息,带着二十多年得思念。
薛雨洋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爹。”
“洋儿,爹好像做错了。”薛奇像个呆子手里拿着簪子发愣。
“对对对,阿清说了不要毁掉,结束了结束了。”薛奇痴痴呆呆的跪好,将手放到阵眼上,要把它停止运转。
但是他忘了,他早就空了,已经什么也没有了,只有了一副空壳的皮囊,阻止只是徒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仰头疲惫的笑了,笑声里充满了不甘、绝望、自嘲、释怀、心痛、无力、无助、心死、无奈,什么都有唯独没有高兴。
他不甘的是付出了这么多到头来还是没能将人活过来,心痛的是爱人永远离开了触碰不到了,自嘲着自己的聪明,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他边笑边摇头,看向天空的裂缝,从袖口里掏出一把匕首,对着心脏和灵核一刀刺进去,轰然倒下,衣襟被大片血液染红,“阿清啊,薛郎无能,还是让你伤心了,对不起呀,阿清地狱太冷,等等薛郎,薛郎来找你了。”
薛奇伸出手想要触摸什么,手终是滑下了,可是眼睛里却是温和的,长眠在了世间。
他本没有什么错,就是错在了太过执着,他也是个可怜人。
“爹!!”薛雨洋不顾一切撕开裂缝,进去抱住他爹冰凉的尸体,失声痛哭。
薛奇的身体逐渐也消散了,没有留下什么,那根被他一直拿在手里的簪子终究是在他们之间碎成了粉末。
那根簪子承载着薛奇和贺清的回忆,他们的点点滴滴。
“喜欢这根簪子吗?”
“喜欢。”
“簪子要送心爱的人,阿清就是我心爱的人,簪子会见证我们一切的美好,阿清簪上真好看。”
“薛郎眼光真好。”
“我发誓,薛奇今生今世永生永世只爱贺清一人,唯独贺清一人。”
“就你嘴贫。”
“反正此生唯你一人。”
“好好好。”
“阿清洋儿还那么小,你真的要……”
“薛郎我也不舍,但是呀,你就让我去吧。”
“你身子还没好,回去。”
“不行,魔军里有叛徒。”
“小心。”
“阿清!!呀!!”
“一点都不痛。”
“你食言了阿清,你说过不会抛下我一个人的,你食言了。”
一切都在碎掉的簪子里成了过往,他们会在某个地方重逢的。
祁雨凡望着薛雨洋,下界动荡,亲人去世,是多么的痛呀。
哀嚎遍野,祁雨凡垂眸看向动荡的下界,不自觉的握紧了放在一边的手。
留恋的用余光扫向夜南尘。
对不起呀,师尊还是要食言了,这一次要永远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