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知道将事情做绝不是母后本意,您会如此是为卫振的事伤情,但此事朕问心无愧。”
“赈灾款的事情,太子跟朕透露过,廉王确实与此事无关,朕已经让宗人府彻查,相信不日就会还廉王清白,母后不用担心。”
太后听到后面的话,悬着的心落了一半:“哀家就知道,廉王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可思及卫振,太后心又提了起来。
见周明帝态度似有软化,她尝试着再求情。
周明帝却不想再多说此事,适时将话转回来。
“母后方才说拳拳爱孙之心,可是您的孙儿何止秦竖一人,有些话朕上次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母后若还是执意如此……您会后悔。”
这话里意思让太后悚然大惊,她勉强维持冷静,却因为心里的不痛快开始口不择言。
“皇上这是在警告哀家还是在威胁哀家?”
“哀家堂堂一个太后,保不下兄长一条命,现在连给小辈指个婚,这么一件小小的事,都办不到,既然如此,皇上何不下旨废了哀家这个太后。”
周明帝苦笑:“到底是朕在威胁母后,还是母后在威胁朕?”
太后抿了抿唇:“皇上言重了,哀家担不起这么大的罪名,政事为大,皇上搬出后宫不得干政来堵哀家的嘴,哀家是有苦难言,家事是小事,皇上怎么也得让哀家做做主,皇上说呢?”
该硬就要硬,该软就得软。
话都说明白了,再乌鸡眼似的,只会适得其反。
她的目的可不是想跟皇上斗个你死我活。
周明帝能说出是她在威胁他这种话,说明心里并非全然不将她这个太后当回事。
太后心里有了成算。
捂着胸口咳几声,喝口水压下了,接过宫婢递上来的帕子,掖了掖眼角的泪。
“皇上,卫振的事情哀家注定要伤心一回,那你就当哀家好面子,在其他事情上如了哀家的意吧。”
“太子也是哀家的孙儿,他自小让人省心,文韬武略无一不精,哀家何尝不打心眼里疼爱他。”
“将昭阳郡主指给廉王世子,是为了咱们皇家的安宁,不管皇上如何偏袒昭阳郡主,也不可否认因为她,才让导致太子与秦竖他们兄弟间出了嫌隙,手足手足,自家兄弟日后就是太子的左膀右臂,兄弟阋墙跟自断臂膀有何区别?”
“为君者太过重情是大忌,何况还是因为一个女人,真说起来哀家也是为了太子好。”
周明帝听得想笑,。
“母后啊,您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您心里想什么,朕不是不知道。”
“您是不是以为将阿吟指给秦竖,日后太子就会爱屋及乌?”
“太子眼里容不得沙子,或许您该往反的方向想一下。”
反的方向想一下?
太后脑中一团乱。
周明帝的意思她明白,她不是没有想过太子会因此记恨上秦竖。
但穆霜吟成了世子妃,太子至少还有可能爱屋及乌,不赐婚,以现在太子的态度,小儿子一家就只有吃亏的份。
“该说的朕也说过很多次了,朕不欲再与母后辩驳,母后有拳拳爱孙之心,朕也有拳拳爱子之心。”
“您不收手,太子若是做了什么,朕也不会插手。”
“明日早朝之前您要是不撤回懿旨,那就别怪朕不孝了,朕还要回去处理国事,母后好好想想吧。”
太后难以置信:“皇上的意思莫不是要废了哀家的懿旨,那皇上可知道,如此一来你就要背负不孝之名。”
“为了孩子们,区区名声,不足挂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