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同意了。
在宫里住了大半年,她还是瘦得可怜。
若非我也时常在坤宁宫用膳,或许又要发出母后是不是没给她饭吃的疑惑。
阿齐喜欢吃糕点,自他非要赖在东宫睡,东宫小膳房日日都有新鲜出炉的糕点。
看着越来越圆的弟弟,我想,她吃了糕点会不会长些肉?
此后,我便每日让人给她送一份。
好几次送多了,阿齐要吃没找着,还是连哄带骗才忽悠过去。
很快我就知道,她那样瘦,不是因为吃不饱,而是生病了。
那日,我一进坤宁宫就瞧见她的奶娘在院子里来回踱步,神情焦急。
从奶娘口中得知她病了,我想都没想,跟着奶娘进了她屋子。
小小的身体蜷缩着躺在床上,手将被褥揪得紧紧地,小脸惨白,唇瓣咬出了血。
大冷天,她居然在流汗。
我急忙让人去叫太医,问奶娘怎么回事。
奶娘只说她身体不好。
母后听闻也赶来她屋子。
用了药,她有所好转。
母后让我看着她。
带着郑荣跟奶娘出去问话。
过后我问母后。
母后说是娘胎里自带的毛病,让太医好好给她调理就会没事。
当时我信了。
可后来的两三年,她还是经常生病。
虽然每次生病的时间间隔长了。
我还是觉得,父皇常常夸赞的郑院正,这次医术不怎么高明。
每次问,郑荣只会说应当快好了。
这让我很窝火。
“阿吟,快好起来,不要再生病了。”
这是那几年里在她生病时,我跟她说过最多的一句话。
在她过完七岁生辰时,这话终于奏效。
她不再经常生病,父皇便让她跟我们一起去上书房听鲁太傅讲学。
第一次提笔时,鲁太傅要教她。
我就坐在她旁边,在鲁太傅走过来前,已经搭上她握笔的手。
就这样,她写得第一个字是我握着她的手写的。
母后时常耳提面命,让我们几个当哥哥的照顾好妹妹。
她说话的时候,视线主要落在我身上。
我应得毫不迟疑。
很奇怪。
我对几个弟弟都不见得这么有耐心。
或许就像母后常说的,她太过懂事知礼。
这份掺了小心翼翼的乖巧,实在让人心疼。
东宫书房多了张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