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看这群人的姿势,当即便知道,这是一行押镖的人。
只有押镖的人,晚上才需要人守夜看货。
大晚上的,客栈里也没人,掌柜的一边招呼这些人吃饭,一边和这些个人聊天。
这一聊,就聊到了半夜。等这群人吃饱喝好,回了房,掌柜的才打着哈欠回了房。
这些人住的大通铺,与况曼他们住的厢房距离有些远,等客栈的灯歇下后,朦胧月光下,一条人影,矫健地从窗户翻进了大通铺。
“如何,他们是不是住在这个客栈”这人刚从窗户爬进去,昏暗房间里,就响了一道低低问声。
爬进窗户的人,蹑手蹑脚将窗户掩上“是住在这里,他们的马栓在客栈马棚里。”
说话的人,正是那个被安排去守夜看货的老三。
领头人叫他看货,实则是为了打消掌柜的怀疑。
平谷县离泾山太近,生活在这里的人,已经练就了一双火眼金晴,极会分辨人。
他们常年杀戮,身上血性重,若不伪装成跑镖的,极有可能被人看破身份。就是这样,这掌柜的还防着他们,刚才可没少套他们的话。
“再盯一天,他们要入泾山,若不想跋山涉水绕路,就必须从平谷县入山,这边的路况最好,最容易上山,如果明早他们没入山,那咱们就回去,要是入山了,老二你抄小路,去凤凰寨通知奢老大他们,让他们动手。”
只要进了山,那可就不管他们是什么人了。
宁可误杀,也不能放过。
老三点了点头“今晚要不要再试探一次”
领头人“不必,试探多了,反倒容易惹麻烦。”
黑暗中,另一道声音响起“大当家的不是叫咱们多试探几次吗”
领头人“那个哑巴男人手上功夫不弱,看着也是个凶狠的,没必要去招惹他。”
说到这里,领头人不知道到了什么,漆黑的眉毛突兀一横“对了,消息上是不是说,他们中有个人声音不同常人”
“是的,据说很难听。”
领头人沉眉,陷入了思考中。
黑暗房间内,一时寂静无声。
气氛有些紧张,良久后,领头人将刀悬到腰上“起来,起来,今晚都警醒点,要真是他们,说不定我们白天试探的时候就暴露了。咱们现在住进这家客栈,保不准是自投落网。”
能在中原做探子,且隐藏至今还没暴露身份,这些个探子小队,就没一个脑袋不灵光。
这领队的一提到哑巴,下意识就想起了上头给他们的信息。
上面信息很明确,两男一女,一个男的没有内力,一个男的声音诡异,至于那个女人那消息就太多了,多得他们花了一天时间,才将她的特征全部记下。
虽然今儿路过泾山峡谷的这三人,外表和画像截然不同,但也不得不多留意。
三人中,有个声音诡异的人,这个哑巴,会不会
先防备着,不是最好,如果是的话,那今晚他们就危险了。
房间里的人听领头这么一说,须臾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纷纷起床穿戴整齐,严阵以待。
然而,防了一晚上,这伙人防了个寂寞。
半夜的时候,况曼他们虽然知道客栈里进来了一伙人,但这伙被掌柜的明里暗里扒了个底朝天,所以,根本就没把他们往回纥人身上想。
支着耳朵听了一会儿,就睡下了。
聪明人有时候想得太多,反倒是自己累自己,这领头以为况曼他们是在这里埋伏他们,结果
次日,晨光初露。
况曼从沉睡中醒来,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满意地欣赏着孟九重的侧颜。许是看得投入,小指手微微伸起,有一下,没一下轻轻勾勒着他的侧脸。
脸上有只不安份的手在作乱,换成是谁也没办法继续入睡。
他睁眼,深邃的黑眸,仿佛是将人关入眼底般,赫然对上况曼的眼睛。
况曼眨眨眼“”
然后不慌不忙缩回爪子,没任何闪躲地冲他微微一笑,从床上爬了起来。
二人穿戴整齐,便下了楼。
郁战比他们先下楼,这会已点好了早餐,正等着他们。三人慢条斯理吃完早餐,结了帐,便离开了客栈。
那几个防备了况曼他们一整夜的人,在天刚亮时,就顶着黑眼圈匆匆退了房,拉上车队出了平谷县。去了平谷县外六七里路外,一条上山的小径处。
这条小径,是上泾山最易走的路。
他们分析了一个晚上,皆认识,如果客栈里的三个人,真的是三公子让他们留意的人,那他们必然会从这里上山。
与其跟在他们身后被他们现,还不如提前守在这里。
只要那三人来了这里,那他们的身份差不多就可以确认了。
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这伙人判断又一次失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