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治平虽说心中有了底,但却并没有直接出声提醒,仍旧是佯装出一副没事儿人的模样站在一旁默默思考着形势。
他现在手中既无证据,店内又没有熟人,贸然上前开口必定会引来旁人不屑,更何况这衙门的衙役都在此处,哪里有他这么一个穷书生说话的份。
而且段治平这次来城里可是为了换钱来的,要是平常这忙他顺手帮了也就帮了,既落得个好名声更能与这当铺掌柜的打好关系,也可谓一举两得。
但现在的他穷的都要拿衣服换钱,这时候用他的勇气仅仅换来几句奉承和赞扬,反倒不如给段治平几天口粮来的实在!
“当务之急是尽快确定这小厮的背后究竟有没有脏银,如果仅仅是驼背那想的再多也是白瞎……”
段治平皱眉考虑了片刻,随即计上心头迈步上前,缓缓凑近了正在应付盘问的小厮背后。
“官爷,小人我昨夜喝凉水闹了肚子,银子失窃的时候小人并不在柜台,临走前我还特意和王五打了招呼……”
“大人要是不信,可以让小人和王五对质,这话里要有一句虚言,便让小人不得好死!”
凑近之后,段治平听着那小厮的赌咒发誓,大概也猜到这衙役应该在问案发时这小厮身在何处,想要搜集些线索出来。
衙役听后托着下巴犹豫了片刻,目光在店铺中扫视一圈质问道:
“谁是王五?”
不多时,一个裹着头巾、肩披白布的小厮忙慌的近前躬身道:“小人就是。”
“今天一早马恒去茅厕之前,与你打过招呼没有?”
王五被这么一问登时浑身一僵,隐约感觉不对但还是硬着头皮解释起来。
“官爷明鉴,今晨店铺一开,小人便在打扫铺面,没有靠近过柜台一步……”
衙役却完全不管王五说了些什么,脸上愈发不耐教训道:
“你啰嗦些什么!”
“我只问你马恒今晨去茅厕是否知会你,哪个要听你解释?”
衙役的一番话硬是逼得王五将嘴里的话重新咽了回去,苦着脸点了点头。
“马恒去茅厕之前,的确有通知小人……”
段治平听了这回答心里也咯噔一下,暗自思索这家伙未免也太过老实了些。
一大早店铺开门,伙计和柜面人绝对不会有多少,这莫名其妙将别人摘出去,岂不是平白无故让自己沾上嫌疑?
正如段治平所料,王五刚一说完,刚刚盘问的衙役二话不说便从腰间取下镣铐,旋即一把抓住了王五的胳膊。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王五也傻了眼,直至一只手被镣铐铐死了才回过神来大惊失色。
“官爷,您这是……”
“我刚刚细细查验过,今晨这店铺掌柜出门,只有你们两人在店里打扫!”
“你既佐证马恒去了茅厕自己留在店里,即便不是你偷了银子,想必也是此案共犯,和我回衙门接受盘问!”
在场谁也没有想到这案情瞬息间竟然进展飞快,不消片刻就拿住了嫌疑人,这场面惹得其他衙役也赶忙上前,生怕这到嘴的功劳就这么飞了去。
段治平在旁亲眼目睹了这么糊涂的抓人方式,一时也觉得有些错愕,仅凭臆测毫无证据就抓了人,在他的理解之中简直叹为观止。
刚刚看这家伙说话就极为老实,把这种人这要送到牢中再拷打一番,这抗不下来那可就是屈打成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