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次,東羌九王子為了折磨沈晏之,用鐵鏈捆住沈晏之,朝他臉上潑開水。
她像瘋子一樣衝上去擋在了沈晏之身前。
沸水順著脖子流進後背,和她的褻衣全黏在了一起。
燙傷撩起的水泡破裂之時,灼痛讓她整顆心都在顫,甚至坐臥行走都變得異常遲鈍。
整整大半年的時間,她都無法躺著入睡,只能趴著。
她花四年時間,在沈晏之身上悟出一個道理:鑽冰取火,只會徒勞無功。
如今,她不會再做傻事了。
剛回沈家那天,沈晏之答應幫她送一封家書給母親。
這些日子,她一直沒機會見沈晏之。
家書寫了撕,撕了寫,不知寫了多少遍,還是不滿意。
今日總算想好如何寫這封信了。
她想,大婚過後,沈晏之清閒下來,理應遵守承諾,安排人去送這封家書。
信剛寫一半,一連串地嘈雜聲從遠到近傳來。
「顧世子,您喝醉了,奴才送你到前面廂房休息吧。」
「顧世子,您走錯路了,去廂房不是這裡……」
「顧世子,這是府中女眷住的地方,您不能進……」
「顧世子,您可千萬不能往裡去了……」
「顧世子……顧世子……」
各種哀求、勸阻聲,以及混亂的腳步聲摻雜在一起,轉瞬就抵達了郁秀院的大門外。
「滾開!」
「誰敢攔路,本世子就剁了誰的手。」
「嘭」的一聲巨響,大門被人從外面踹開。
男子洪亮的叫嚷里似是含著幾分醉意。
「本世子當然知道這是哪裡,不就是沈晏之從東羌帶回來的那個女人的院子嗎?」
「本世子今天非要進去看看,東羌塞給沈晏之的女人長什麼樣。」
秦歸晚不由微擰秀眉。
大楚唯一的顧姓世子,只有顧濯纓。
顧濯纓的生母是昭華長公主,父親是定國公,他是長公主唯一的子嗣。
因從小備受恩寵,養成了驕縱荒唐的性子,是大楚出了名的紈絝。
甚至有人戲稱他是大楚第一紈絝。
早在東羌的時候,她就聽聞過關於顧濯纓做的各種匪夷所思之事。
她當即放下軟毫,準備進內屋躲避。
她不想多事,亦不願惹事。
剛起身,隨著眾人的慌亂尖叫聲,有人掀開繡菊鍛簾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