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菁陡然驚醒。
因聽母親之言,她這些日子滿心只想著姐妹一起進府,相互有個照應。
卻未想過一妻一妾之事。
她為正妻自然好,若是顧濯纓那紈絝非要選妹妹當妻,她這一輩子都要被沈安菱壓在頭上。
思及此,頓時警鈴大作,脊背發涼。
「我也知你有萬千不願,可那能怎麼辦?總不能拂逆母親之意吧?」
她頓住,似在下巨大決心。
「若你實在不願,那便由我這個長姐獨擔此事。」
沈安菱淚眼朦朧,驚愕抬眸。
沈安菁用帕子細細給她拭去淚水。
「明日你只要助我嫁入顧家即可。」
「我們姐妹二人,只要有一人能嫁入顧府,也不算辜負母親叮囑。」
「若是事成,你不必日日在顧府受煎熬,也能隨時借著探親名義去顧府看一眼那隨從,以解相思之苦。」
「我是你姐姐,能幫你的,只有這些了。」
沈安菱感激涕零,撲到對方懷中,嗚咽喊姐姐。
沈安菁溫聲寬慰幾句,又細想了明日之事後,將自己的盤算講述一遍。
沈安菱拼命點頭,喏喏連聲。
姐妹二人聊了許久,這才各自安心入睡。
*
一早起床,秦歸晚將褥子翻了底朝天,青枝好奇詢問:「主子,你要找什麼?」
秦歸晚驟然頓住手,細小的躁意好像蛛絲般黏在心上。
「沒什麼。」
昨日疏忽了,不該把護膝隨手塞在褥子下的。
那人拿走東西,不知要如何自作多情,以為是專門做給他的。
用了早飯和藥,秦歸晚照例開始抄經,第一遍剛寫一半,沈從藍跑來了。
青枝板著臉道:「二公子,主子在抄經,你不可以打擾。」
沈從藍乖乖坐在一旁看著,不敢出聲。
秦歸晚忍不住勾唇。
雙目恢復期,第一次模糊見到沈從藍時,她嚇了一跳。
和沈晏之太像了。
後來逐漸復明才看清,他比沈晏之要高大一些。
明明是七分像的五官,卻完全沒有兄長的冷冽成熟感,而是滿滿的少年氣。
因痴傻原因,乖巧坐下時,如一隻聽話的馴獸。
她不喜沈晏之,卻對沈從藍實在討厭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