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歸晚道:「回長公主,正是。」
長公主驟然變臉,雙目冷寒,猛拍桌子,咬牙切齒道:「又是薛榮造的孽!」
她驟然大發雷霆,眾人嚇了一跳。
要說這箕城失守之事,當年在大楚人盡皆知。
當時,景崇帝皇位還沒坐熱就被八大世家逼著封太子,剛冊封完五歲的太子,東羌就打了過來。
八大世家上書要求景崇帝御駕親征,去邊疆鼓舞將士,一鼓作氣打敗東羌。
狼子野心昭然可見,景崇帝自然不會去。
八大世家步步緊逼,當時剛剛被查出有喜的長公主站出來,自願代替皇帝去一趟邊疆。
八大世家不願,長公主怒斥:「既然是鼓舞士氣,本宮作為一國長公主,難道不夠格嗎?」
她穿著長公主朝服,站在大殿中,以一敵十,最終將滿朝文武駁到無話可說。
她去了邊疆,住在了最邊境的箕城,每日親自去軍營探視將士們,出言鼓舞。
眼見著形勢一片大好,邊疆戰士滿腔熱忱,摩拳擦掌,準備一舉擊退東羌。
卻未想到,箕城的守城將領薛榮,帶著所有親兵臨陣脫逃了。
東羌輕而易舉破城,長公主在一眾將士的護送下勉強逃生,城裡百姓卻沒那麼幸運。
壯丁被屠殺,婦女被擄走,所有值錢東西皆被洗劫一空。
雖然薛榮最終被抓到後五馬分屍了,但是這件事,成了長公主的心結。
每次提及,她都恨不得將薛榮再挖出來五馬分屍一次。
眾人都知此事是長公主的大忌,這會懼不敢出聲。
長公主似意識到自己情緒過激,深吸一口氣,平復下來,對著秦歸晚招招手。
「你過來。」
秦歸晚聽母親說過被俘原因,大概知道長公主為何生氣。
她輕移蓮步上前後,長公主抿唇攫著她的臉,問:「你可恨本宮?」
「不恨。」
「你可恨大楚?」
「不恨。」
「你可恨東羌?」
「不恨。」
「說說為何?」
秦歸晚羽睫輕扇,一字一句道:
「不管是誰去了箕城,薛榮鐵了心想臨陣脫逃,都沒人能擋住,此事錯不在長公主。」
「民婦母親是大楚人,民婦有大楚之血,恨不起大楚。東羌將民婦養大,民婦亦無法恨東羌。」
「民婦只是一介婦孺,無法阻止兩國戰爭,亦無法逆轉時間改變什麼。」
「若有選擇,民婦願兩國再無戰亂,也再無民婦這種身份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