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虽现在还没想明白她当年如何金蝉脱壳逃走,但确实是流放犯逃犯,且这些年又在藏龙山兴风作浪。
用自制的药物控制正常人练制药人当死士,买卖妇女小孩,甚至为保持容颜不老吃药材炮制过的婴儿肉······
谢烨捂住嘴跑出门,蹲在菜园子边的篱笆下呕吐,听着身后的脚步声,边呕边向身后摆手,“你别过来,我暂时不想看见你。”
柏苍端着竹杯站在院子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要不是捱不住追问,他也不想说的。
从黑熊寨回来,谢烨总觉得柳氏罪不至死,最主要这这口锅县令大人早就决定让她背,不然上次去黑熊寨为啥非得带着她。
现在黑熊寨的人都知道是柳氏得罪了她,她气不过趁着晚上去人家里大闹,仙姑和马敢当抵不过母夜叉一样的她,趁乱逃跑,而她放火烧了人宅院。
现在她是谢·背锅侠·晔!
万一日后有人质疑仙姑被她这个“罪魁祸首”搞死,她得有说辞,这不,总是向柏苍追问。
柏苍却总含糊,说死罪算是轻的,县令大人判个剐刑都不为过。
剐刑,凌迟的极刑,以下犯上谋权篡位的奸臣贼子才有资格判此刑。
谢烨经不住好奇一再追问,可现在却是大为后悔。
早知那柳氏这么变态,她就算好奇死也不会追问的。
翠儿端木盆哼着小曲进院子,见大嫂蹲在篱笆下呕吐,以为两人往黑熊寨一遭好事儿成了,惊喜道:“大嫂,你有了,大哥你咋还不去请大夫?”
现在出山可方便了,麻家买了头骡子,专门打了板车,赶着骡车四天的功夫就能请个大夫回来。
吐得天昏地暗的谢烨:······小姑子啥的,真是太没眼里见儿了!
其实仙姑得罪柏苍家那只母大虫被放火烧家这一说辞漏洞百出,可黑熊寨没人深究,也不敢多问。
实在是因为马家宅子起火的第二天,院外站着的那些人太过可怕了。
七八个精壮汉子,比他们山民更像会打猎的老把式,虽长相不见得凶神恶煞,可那气势能吓哭小孩。
这些煞神,唯独见了柏家那母大虫抱拳行礼,还说“没见人回来应该是逃走了”。
听听,听听,这话啥意思,不就说他们寨子的主事人和仙姑跑啦,不敢回来啦。
难怪这母大虫被刘家的叫“煞神”呢,原来是跟这些人一伙儿的。
这不就坐实了那些人是谢烨带去的帮手么,只是先时没露面而已。
黑熊寨人不敢多问不代表不会多想,尤其上次仙姑大张旗鼓去白云岭,结果灰溜溜回来不说还病了好些日子,有人便猜测两人的梁子就是那次结下的。
而昨天柏家母大虫去马家,只见到主事人没见到仙姑,心里气不过,晚上便摸进人院子,还和马家养的那些人打了起来,这不趁乱放火烧了宅子,而仙姑和马敢当觉得惹不起人便逃跑躲了起来。
至于见到马家有像自己大儿子的山民,第二天晚上摸黑进了马家,可惜啥也没找到,房子倒塌的没剩几间,即便砖墙还立着,房梁早烧了,空无一人。
实际上那些药人已经毒入脏腑骨髓,忘却前尘任人摆布不说,若非药物压制早就暴走发狂自己把自己折磨死。
当晚,进马家宅子的人才刚跃过墙头落地就遭到袭击,那些药人虽不精通武艺,可力气奇大无比,甚至有药人被打到后当场力气暴涨,放火烧宅子也是察觉这些药人畏惧火光。
两个时辰的酣战,所有药人皆被击杀,尸体被带出寨子找了猎户鲜少去的山沟火化处理,深山老林要想土葬,不仅得墓坑深棺材板厚实,还得守墓三个月,不然一准被野兽掏出来啃食。
县令大人的人哪有这精力,只得架了一堆柴火化。
至于想趁乱逃跑的两位主谋,早有人在外面盯着,才进入林子就被捂了嘴捆起来,现在没丢命估计也在死牢。
县令大人没法给藏龙山山民公布两人的罪行,可得给朝廷上报,就算要处决,也得卷宗整理完毕两人认罪画押。
就此,仙姑、马敢当消失在黑熊寨山民的视野中,连他们的要考秀才的儿子也没再出现过。
不过开春大家都要搬去白云岭开启新的生活,也没人在意一家三口到底躲去哪儿了。
而谢烨,成为柳氏、马敢当伏法的最大受害者。
当然这一认知还是次年开春,各寨子搬迁的人陆陆续续搬到白云岭时她才意识到。
呕了三天,强迫自己不去想,吃饭全是素菜素面,终于缓过来的谢烨,对着柏苍道:“以后这种事儿,你一定一定要抗住。”她管不了自己的好奇心,但她能管得了他!
柏苍能咋样,自己的人宠着呗,笑眯眯应了。
他们去黑熊寨这大半个月,岭上也是变化诸多。
秋上开始挖地基砌墙的房子基本覆瓦,好些人家已经陆陆续续搬进进屋。
麻蜜儿与谢铮定亲,蜜儿虽年长两岁今年十五,可阿铮才十三,因此两家口头说了婚期,待阿铮十六上再成亲。
这也是谢家着重考虑了麻家,麻老已经是高寿,家里指不定哪天就要办喜丧,多空几年两家面子都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