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煦,生什么事了?”戚芫芃捧上茶盏,温声问道。
完颜煦接过茶盏,呷了一口,面色稍霁,“近日多处流寇作祟,搅得不得安定,本已经前去剿匪的穰国公来报,说是人手不足,请求增援,我今日派了孟国公前去相助。”
他稍稍一顿,“谁知道,刚才又传来急报,朔宛近几日三番几次在边际试探,还有大军集结之势头,我是担心他们趁火打劫,毕竟最近在传他们与琮朝已经签下友好协议。不仅如此,琮朝亦在那边有多试探。”
“那。。。。。。该如何是好?是不是也需要增援?”
戚芫芃暗忖,莫非最近心神不宁是因为这些事情?
“嗯,五哥的确传了急报,需要增加人手,”完颜煦点了点,“这事,交给定国公去办了。而琮朝那边,只能让解国公去了、”
“阿煦心情不佳,是觉得一生战事,就不得不依仗他们,对吗?”她试探地问着。
“是,也不全是,想完全脱离他们,短时日内是不可能,可更让我气愤地是,原本我想取消这个月的秋猎,可底下的大臣却说,秋猎是东弥君王最重要的活动,应季巡幸,绝不能取消。”他的声音有地低沉,似乎在压制自己内心的不满。
没想到连秋猎这等事,自己竟然也不能做主。底下那帮人都像约好一样,口径一致得出奇。
“东弥对秋猎和冬猎尤为重视,毕竟是在马背上骑射打回来的江山,只要围猎得当也并无不好。”戚芫芃柔情似水,和声开解道。
“也罢。明日就他们去准备吧。”完颜煦略略无奈道。
一国之君比做个总裁更加没有人身自由,所谓权力越大责任越大吧。
在现代他是个环保主义者,野生动物就不该射杀,还要好好保护他们的栖息地,这便是他不想去秋猎的原因。
可这些理由,跟这些古代人根本说不通,也不能说,说起来,他们就当傻子般看待自己,只能闷在肚子里,自己憋屈。
如此想着,二人已经再次同榻而眠,思绪繁杂,让完颜煦一时间毫无睡意,干瞪着双眼看着床顶。
其实身侧的戚芫芃也没睡着,两人都没睡着但都不敢翻身,总觉得一翻身就会打破这种奇怪的平衡。
一道幽幽地声音从身旁的女子口中逸出,“阿煦,为何你不对我行周公之礼?”
“咳咳咳!”
吓得完颜煦一阵剧烈的咳嗽,手足无措,几乎从床上掉落在地。
黑夜中他是没瞧见,女子问完后,红潮早就从脸颊通红到脖子根!
这个问题,已经萦绕她心头多时,实在是不吐不快!
戚芫芃内心也是煎熬,天人交战了多次,虽然那晚倾雨阁,他没有说出心悦她的话,可话里话外的意思也十分明确,他对她是有很深切的情感的。
既如此,这一切不是水到渠成吗?
她对自己产生了怀疑,完颜煦竟然对她毫无兴趣,深深的挫败感席卷她的心头。
说到底,是不是自己误会了什么,其实他并不心悦自己,还是自身的魅力实在不值一提。
难道还要再使些手段?
回应她的是一片沉默,良久之后,男子带着清冽却显得有些暗哑地说道:“你。。。。。。不是还没回应我吗?”
果然是这样!他还是这么的体贴,是怕她不情不愿吧。
戚芫芃认真思忖了一阵,才惊觉经过这一世的相处,自己其实早就把自己的心交于在他手上,因为面子与女子的矜持,令她羞于承认自己的真实的心意。
甚至有些自欺欺人,总用报恩,自责这些借口去忽略自己对他的爱意。
这段日子,她慢慢弄想通了,也明白了一道道理,这世间上有三样东西是隐藏不了的,一是咳嗽,二是贫穷,三是爱。
爱就要宣之于口,心意要让对方知道,
“阿煦,我心悦你。”声音有些颤。
完颜煦的手微微抖动了一下,无意间轻轻触碰到身旁的女子的皮肤,他侧身转头,深深地看着她,只见她已经是满脸娇羞,眸光柔得已经化成了一汪春水,娇艳欲滴。
两人的心跳都加不少。
“嗯,我也心悦你。”
男子的气息有些急促,低醇的声音在戚芫芃耳畔响起,使得她不禁心花怒放,笑意从唇边层层荡漾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