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角,你怎么会”宫唤羽脸色变了几变。他自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宫门的人绝对不可能会怀疑到他头上,不想却在这个节骨眼上被发现了。
“我怎么会在这里?我倒想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宫尚角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怒气,既然真在祠堂中找到了宫唤羽,那就说明贾管事所言不假,杀害老执刃的真凶很可能就是宫唤羽。
宫唤羽被掐着咽喉,手上暗暗催动内力,但想了想又将手放了下来。
他的玄石内功尚未大成,此时还打不过宫尚角,硬碰硬只会坐实自己的罪名,倒不如打打感情牌,看看能不能有一线转机。
他伪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情真意切地说:“尚角,你我兄弟一场,我怎么可能会做出背叛宫门的事呢?你听我解释。”
宫尚角手上力道未卸,还未回答,门外就传来一声不屑的轻嗤。
“我哥从未说过你背叛宫门,你这么急着辩解,难不成是心虚了?”
宫远徵踏进祠堂大门,垂在身侧的右手上戴着一只黑手套,捏着一片极薄的暗器。
宫远徵的暗器,就算是一等一的高手,也难在百步之内逃脱。
宫唤羽不免咽了咽口水:“远徵,你也来了?”
宫远徵的脸上似笑非笑:“不止我,大家都来了。”
他往前一让,露出身后的众人。
宫子羽看到宫唤羽的那一刻,觉得自己的世界观都要崩塌了,他一下子冲到了最前面,一把拉住了宫唤羽的手:“哥,你真的没死?贾管事说是你杀了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一定说谎了对不对!”
宫唤羽看向宫子羽的眼神有片刻的怔然,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原来竟是贾管事出卖了他,还有这个带路的雾姬,肯定也逃不了干系!
宫唤羽装作茫然地点点头:“我也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这一切一定是无锋的阴谋,”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指向雾姬夫人:“她就是无锋的无名,是她一直将我关在这里,贾管事应该也是无锋,他们一起合谋陷害我!”
雾姬夫人从宫唤羽眼中看到了威胁之意,想起弟弟的下落还掌握在他手中,犹豫再三,终是没有反驳。
宫子羽难以置信地看着雾姬夫人,眼里全是伤痛:“姨娘,亏我那么相信你,原来你真的是无名,你为什么要伤害我爹和我哥,他们对你明明那么好!”
雾姬的嘴唇颤抖了一下,不忍心地别过眼,没做任何解释。
宫唤羽自知拿捏了雾姬,顿时轻松了不少,假意咳嗽了几声,装出一副虚弱的样子。
“哥,你怎么了?”宫子羽果然担忧地扶住了他,又一把推开宫尚角:“我哥也是受害者,你快放开他。”
宫尚角冷冷地看了一眼宫子羽,默默放下了手。
宫远徵不可思议地喊了一声:“哥!”
宫尚角极轻地摇了一下头,瞬间让宫远徵噤了声。
既然雾姬没有反驳宫唤羽,那就等于宫唤羽已经证实了清白,即便他们有再多的怀疑,现在也拿宫唤羽没办法。
月长老站出来主持大局:“既然唤羽安然无恙,对宫门来说也是一大幸事,来人,把这个无锋刺客抓起来,等待审问。”
雾姬夫人认命似的垂着头,由侍卫带走关押,宫唤羽则坐上了侍卫带来的软轿,由宫子羽陪着回了羽宫。
安顿好宫唤羽后,宫子羽垂着头坐在羽宫外的阶梯上。
少主都已寻回,金繁不明白宫子羽为什么失落,但他没有询问,只是默默陪宫子羽坐着。
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宫子羽抬起了头:“金繁,我要参加三域试炼。”
金繁:“?”
宫子羽眼神坚定,不容反驳地握住了金繁的手:“我不能再这么颓废下去了,我有要保护的人,如果家人再发生危险,我必须要有保护他们的能力。”
金繁从他手里抽出手,放在他额上试了试温度:“没发烧啊,说什么胡话呢?”
宫子羽瞪了他一眼,片刻后又失落地垂下头:“你也觉得我不行对不对?”
虽然宫子羽极力反对宫尚角成为执刃,却不得不承认,宫尚角确实有能力有担当,他才当上执刃不过半月,便已查清老执刃的死因。
说实话,那日在执刃大殿上看到宫尚角用内力肃清毒气后,宫子羽才意识到自己的水平有多低,他们之间的差距有多大,因此才迫切想要进入后山进行三域试炼,提升自己的水平。
金繁看着宫子羽颓然不自信的模样,摇了摇头:“不是,我觉得你可以,老执刃若是泉下有知,也必会欣慰。”
宫子羽的眼睛重新亮起光芒,重重地点了点头。
从今往后,他绝不允许失而复得的家人,以及……他喜欢的人,再受到半点伤害!
发作
冬日里难得的晴天,仿佛给萧瑟的山谷暂时续了些许生机与活气。
一大早,云为衫带了些女子的脂粉簪环,敲响了上官浅的房门。
上官浅打开半扇门,看到是云为衫,居然没有意外,而是笑意璀然:“姐姐来找我喝茶吗?”
茶香顺着打开的门扉溢出,她本就在泡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