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文舒的脸上先是露出惊讶的神情,紧接着,惊喜的笑容迅速在她的脸上绽放开来。
她连忙伸出手,一把将阮鸢拉进屋里,嘴里不停地念叨着:“阿鸢,还以为你明天回来呢,也不提前说一声。”
阮鸢微笑着,将手中的礼盒递给阮文舒:“玖儿回来接钟妈妈,我顺道一起回来了。”
阮文舒接过礼盒,顺手放在客厅,接着拉着阮鸢往厨房走去:“还有一个菜就可以吃饭了。你弟和你姑父都不在家,要不晚上等他们回来,我们出去吃。”
阮鸢说道:“过年哪有出去吃的,就在家吃吧!我来打电话给许墨,说不定晚上我就和玖儿一起回粤州了。”
“那怎么行,再怎么说你也要待几天才能回去呀,学校又没事,回去干嘛?”阮文舒回应道。
阮鸢可不想在这儿过夜,这房子是三室一厅。
老太太现在住在这儿,也没有她留宿的位置,而且她更不想看老人的脸色。
她以设计稿为借口说道:“姑姑,我在珠宝公司接了一些设计稿,年后就得交,这事不能耽误。”
阮文舒顿时叹了口气:“要不是我拿了你十万,你也不用过年还赶稿了,姑姑真是没用。”
阮鸢并未将那十万块放在心上,毕竟是姑姑将她养大,遇到问题哪有不帮的道理:“您要是再和我这么客气,我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了,您快去炒菜吧!我给许墨打电话。”
半小时后,饭桌上。
小许同学也已经麻利地赶回家中,17岁的他,已经比姐姐高出小半个头了。
此刻的他难以掩饰自己开心的神情,笑吟吟地说:“姐,你放心吧!等我高考结束就去打工,一定把钱还给你。”
阮鸢来到姑姑家的时候,许墨还不到一岁。
阮鸢看着他一天天长大,而且两人的感情非常要好,好到连许墨的奶奶都挑拨不散的那种。
阮鸢挑眉一笑:“你别整天想着这个,先好好备考!”
“姐,我也想上海港大学,我现在模拟能考600分。”许墨把凳子挪近了一些,从小到大的习惯依旧不变,总是喜欢慢慢地贴着姐姐。
阮鸢蹙眉道:“最后半年,能进步30分吗?”
“能,升高三的时候我才考550分。我只想进你那所学校。”许墨的声音越来越小。
并非他对自己的成绩没有信心,而是在出了那件意外后,姐姐竟然一句责怪都没有,还拿出自己的生活费来贴补他。
许墨心里特别不舒服,他原本从不后悔和那个人打架。
可姐姐毫不犹豫地拿出钱来,他却心疼得紧。
他心疼姐姐的这十万块,也心疼姐姐从未得到过父母的疼爱。
那天,许墨打电话给阮鸢,把事情经过讲给她听后。
阮鸢没有半句责怪,只是说:“许墨,见义勇为值得颂扬,可你要考虑后果,量力而行,万一闹到负刑事责任,你的未来怎么办?”
阮文舒看到姐弟俩感情如此之好,觉得很窝心。
阿鸢命苦,身边也少有亲近的人,若是许墨能考上海港大学,姐弟俩也能有个照应。
突然,阮文舒想起了她的母亲苏絮,她开口问道:“你妈最近和你联系了吗?”
说起母亲,阮鸢真是懒得提及。
她缓了缓,轻声说:“前两天打过电话,她问我要不要去港城过年,我没答应!”
阮文舒接着说:“要不,你抽个时间去一趟,毕竟是你妈。”
阮鸢难得地露出了鄙夷的神情:“算了吧!她怎么没说来看我,我可不想打扰她的幸福生活。”
对于这对母子的事情,阮文舒不好当面说谁的不是。
就做母亲而言,她的母亲苏絮确实有些狠心。
没有姑父和许墨奶奶的这顿饭,阮鸢吃的满足极了。
饭后,阮文舒和许墨试穿阮鸢买的新衣服,都高兴不已。
阮文舒心疼她花钱,不忘唠叨:“你以后千万别给我买了,多给自己添几件,你们年轻姑娘正是打扮的时候。”
许墨也说:“姐,我是大老爷们,不讲究这个,你自己穿漂亮点,找姐夫也容易些。”
阮鸢失笑,不禁怼回去:“你姐还用穿漂亮了,才能给你找姐夫吗?”
许墨道:“这不是想让你找个条件好的吗?一般人哪里配得上我姐。”
他这句话一说,阮鸢顿时想起了季柯。心中暗道:是找到了,可惜你姐配不上!
大约四五点钟的时候,阮鸢便告别了姑姑和许墨,和林玖儿母女坐上了回粤州的大巴。
在回程的一路上,她感叹姑姑这半辈子也真是不值。还好,许墨没有长歪,以后必定是个孝顺的孩子。
阮鸢父亲家在那个时候也算是书香门第了,从爷爷奶奶,到爸爸姑姑,都是那个时代的重点大学毕业生。
阮鸢的爸爸更是研究生毕业,从事科研工作。
只是他爸命短,在一次化学试剂爆炸中,不幸丧命。
阮鸢对自己的父亲并无任何印象,甚至对自己的母亲也开始渐渐淡忘。
毕竟她和苏絮只是共同生活了四年,后面的日子也只是通过每个月一两次电话来沟通。
小学毕业后,她也曾去过港城待了半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