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个疯狂的想法只存在了短短一瞬,就被她彻底否决。
一来,沈故言这人不像江天杪那样八面玲珑,他是个绝对意义上的君子,无论如何都不会做里通外国,卖主求荣的这种腌臢勾当。
二来,楚长欢是不会纳江天杪为驸马的,不止江天杪,她此生都不会再纳任何人为驸马。
她的驸马,从生到死,都只有沈故言他一个。
她绝不背叛。
……
江天杪吃这顿饭吃得可谓是诚心诚意,用过饭后,他放下碗筷,恭敬道:“殿下先前说的无影墨……”
“叫我什么?”楚长欢扒拉着面前的汤勺,闻言,只是抬了抬眼皮。
江天杪赶紧改口:“主上。”
“嗯,说吧,怎么了吗?”
江天杪端身坐在椅子上,身体前倾,低声道:“臣可否问一句,为什么?”
楚长欢笑笑:“你这么问,应该已经知道我在潭平送我的礼物上动手脚的事了。”
“是。”他点头,“微臣不知,既然殿下费尽心力地做了局,为何又派臣去解?”
“因为你。”楚长欢不假思索地开口,“我需要有一个合适的场合将你推出去,让他们知道,玉京城里有一个江天杪,他不徇私,不畏权,果敢机敏,敢直言相告。”
“这是我给你创造的机会,江先生,你要知道,这种事别的皇子可不会这样诚心实意地为你谋划,还是在自己的生辰这日。”
楚长欢弯着眼尾,舀起一勺汤羹,提到半空,又倒下去,引起一阵淅淅沥沥的水声。
江天杪不甚自在地垂了头:“臣惶恐。”
“你不用惶恐,这只是第一步,”她比了一根指头出来,在他跟前晃了晃,“江天杪,说实在话,我从来不缺门客,也不需要门客,我要的,是一个身穿朝服,手持笏板,立在朝堂上的臣。”
她点了点桌子,看着他的眼睛,声音如磐石击罄,力字千钧:“一个能为我所用的臣。”
“我懂事太晚,年纪又是最小的,真想做点儿什么时,贤王同瑞王已经把朝堂分食殆尽了。剩下还没有站队的大臣也就只有那么零星几个,要么是和程太傅一般位高权重的老人,要么是些没有利用价值的酒囊饭袋。”
“所以,摆在我面前的只有一条路。”
冷静如江天杪,却还是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将臣……推上朝堂?”
这确实是他自懂事起就用心筹谋的事,为了这件事,他甚至详细地罗列出一个耗时五年的计划,这一切,从贤王府的门客为开端,一步步向朝堂进。
楚长欢的出现,确实是把他一切的计划都打乱了,他原本还在头疼如何让这个计划继续进下去,谁成想……
她竟然歪打正着地愿意帮他入朝为官。
这简直是天大的好事。
楚长欢看出了他眼底的欣喜,她压低眼皮,把所有心思都藏得很好。
“我说过的江天杪,奉我为主,待遇很好的。”
江天杪突然站起来,郑重其事地向楚长欢拘了一礼:“臣定不负殿下所托。”
“生辰过后,沈嫔那一派的人可能会接触你,到时你做好准备,善加利用。”
“是。”
……
江天杪肚子里揣的心思,楚长欢怎么可能不知道?
她甚至曾经站在过故事的结局,见过他官拜户部尚书时的领旨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