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他的妻子。
他的身体长成什么样子,她比谁都清楚。
沈故言身上没有伤。
从来没有。
更何况是这么长这么深的一道疤。
她深吸一口气,缓慢开口:“哪儿来的伤?”
“殿下不继续了吗?”沈故言垂头看她,她的碎落在胸口上,痒痒的,他想为她揽起,可手却被绳子束在背后,没办法用。
只能任由她撩拨着。
“我问你这是哪儿来的伤。”楚长欢抬起头来,眸子里噙着潋滟水光,沈故言仔细端详着她此刻的眉眼,轻轻摇头:“臣也不记得。”
“这么长的伤口,你跟我说你不记得?你糊弄鬼呢!”她声调高了几分,一个没忍住,一滴泪落了下来。
右眼的泪,滴在了他的左心口。
那一刀很深,离心脏不过半寸,若非沈秋雨及时制止,或许,他早已亲手了结了自己。
她认识的沈故言,从未自寻短见。
这件事,他没法解释,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告诉她。
永远都不要告诉她。
“殿下哭了。”他看着她,轻声开口。
楚长欢赶紧擦了擦脸颊,嘴硬道:“谁哭了?被风迷了眼睛罢了。”
“殿下是在心疼臣吗?”
说着,他勾起唇角,那是一个情绪复杂的笑,楚长欢抬眼时,却只读出了一种情绪。
眷恋。
“鬼要心疼你!”她赶紧别开眼睛,冷声道,“我说几百遍了沈故言,我对你没兴趣,咱们现在之所以能一起出现在姑臧,那完全是因为那该死的命运,现在要一起查案,那也完全是出于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交易!”
她试图把他们不清不楚的关系切得粉碎,然后和着尘土一起扬了。
“沈故言,收起你的那些个计谋,不要试图引诱我,你是不会得逞的!”
她翻身下床,背对着他闭上眼睛调整气息。
好险……
差一点就包不住眼泪,在他跟前哭成个泪人。
那就真的有一万张嘴都说不清了。
沈故言道声音从身后响起,他依旧仰躺在床上,看着床上飘扬的帷幔,轻笑道:“殿下觉得,造成如今的情状,都是因为臣在引诱殿下吗?”
不是吗?
她很想继续和他掰扯,又觉得今夜和他说得实在是太多了,正所谓说多错多,多说多错,久而久之,恐怕会露出马脚。
毕竟,他可是沈故言。
“算了,不愿意说就算了,我不逼你。”她不再逼问,转头轻手解开了绳子,又抱胸站回了原地,继续说着,“你的约法三章,我都接受,我也不会绑着你,不过我要在这个屋子里分好楚河汉界,往后一入夜,咱们各自在各自的地盘,互不说话,互不干涉。”
沈故言坐在床边,笑着作揖:“遵命,殿下。”
“还有,”她别开眸子,不自然地咳了两声,默默提醒道,“把衣服穿好。”
沈故言也不急着穿衣服,他两手撑在床上,将自个儿不留余地地展示在她面前,向来板正的人,突然就变成了个风流浪子。
“臣以为,殿下喜欢看臣这个样子。”
回答他的,是楚长欢砸过去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