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慎看着睡着后的人,那双潋滟粲然的眼阖上,少了几分夺目的妩媚,多了几分乖意,眉眼间依然娇妍,红艳得过分的菱唇轻易能勾得人动念。
其实,她才是他的毒
6慎揽着她的手轻收了几分力,又俯身去爱怜的吻了吻她额顶。
想到她药已经用完了,还要去鹤老那一趟,他又轻轻的放下她,拿过一旁的衣衫,去了盥洗室。
也不知鹤老配的还有没有,若是没了,如今鹤老闭关在医室,要将人弄出来给配药,只怕有些麻烦,想到这儿,6慎眉心轻拢起来。
不管如何,他还是走一趟好。
鹤老的药,实在比江寅准备给军中将领家眷的那些好太多,有了更好的,自然就该尽最大可能给她更好的。
这厢百媚千娇,惹得人百般千般的想法去怜她,爱她宋菱的日子却痛苦得难熬。
那日魏暨自宫内将她带回来后就没同她说过话,也不进她屋,连昨晚的年饭,宫里没让她去,他也没替她求情,这便罢了,连一声宽慰安抚也没有,甚至到晚上守岁,他也是不知去向。
对她来说,得不到丈夫的怜,无疑就是天塌了,加上她惹了宫里的怒与嫌,重重打击下,她病得是越重了。
可便是病重,她也没法闲着,太后安排下来的施粥的任务并不容易。
宋蓁那借花献佛买来的一万两银子粮对这样一烧钱的善举,几乎是杯水车薪。
她又是个心大的,要做就想做到最好,做到京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投入自然就大了。
她倒是不缺粮,但她缺钱她的商船被毁了一条,海上那一块的损失不提,光商船她就得重新花巨资购置。
以及前阵她所有商铺遭到的恶意打压,如今借着成王府及寇家的势她平了下来,可寇家那里的谢礼,还有重振商铺的流动资金,哪哪都需要钱。
这就不得不需要好好筹谋一番了。
“初八的宴会名单可拟好了。”药味还没散去的寝屋里,宋菱轻咳一声,哑声问着她的婢女芳芩。
“拟好了。”芳芩听到她咳,又忙将手里的茶递给了她。
宋菱却是没接,她摆了摆手,又继续道“嗯,那这几日就该准备起来了,过几日来得都是京中有名有势的闺秀,切万不能出了差错。”
“是,婢子知道了,会嘱咐下面的人注意的。”
宋菱对芳芩如今的办事能力还是信任的,闻言也不再多言,似想起什么,她又问道“昨夜殿下回来没”
她昨夜几乎枯坐到凌晨,可待凌晨的炮竹声响起,她也没听到人来和她禀魏暨回来的事,想派人去找,又落不下面,只能惦在心上,上不去下不来,一夜没睡。
芳芩闻言,脸上划过一丝古怪,片刻后才答道“回来了。”
“你有事瞒着我”
宋菱自上辈子在寇氏那里受尽磋磨后,就学会了察言观色,重生后,她不必再卑躬屈膝,但还是习惯性的去观察别人。
这也给她带来了一定的好处,比如她能轻易掌控人的情绪,她能轻易分辨出人的喜怒。
她能得到宋阁老这位以庶子之身登上阁老之位的人看重,凭借的也不单单只是她重生得到的现利,还有她善用人心的本事。
见芳芩犹犹豫豫的,她一下就看了出来,脸色当即一沉。
她这些日子瘦了许多,原本清丽的脸瘦得脱了像,颧骨也高了几分,突然阴下脸来,就显得有几分可怕,再配上她如今阴霾的眼神,芳芩不禁瑟缩了下身子,她赶紧道“婢子不敢,婢子不是想瞒着您,只是担心您听了会伤心。”
“不要自以为瞒着我是什么为了我好,你跟了我这么久应该知道这个道理。”宋菱说这话时便想到前世老太太让她嫁给6慎那日劝她的话,她眸中不由带了几分阴狠。
芳芩见着,却以为是针对她的,心头突然很难受,这还是宋菱第一次对她如此生怒,她深吸了口气,才忍住哽咽道“听邓子说,王爷实际昨夜宵禁前就回来了,只是他勒令府里的人都不得和您说,还有”
芳芩说到这儿,依然停顿了一瞬,她咬了咬唇,才道“王爷昨晚赴完宫宴后,就去了靖武侯府,没进去,一直在府外站到了宵禁。”
“你说什么”宋菱尖声道,她嗓子本就难受,这一生吼叫几乎让她破了音,双眸更是恨得通红。
他竟然,竟然这样对她
宋菱咬着牙。
太后知道她当年冒险做下的事,她是有震惊的。
她自认为她当年没有落下丝毫破绽,御医说的是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