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慚愧。」天音目光柔和,「這些天來,我們已經儘量調動有空閒的劍士,拜託他們尋找宅邸內的血紋……卻只找出不到十處。」
「這樣,我看看。」鳴花二話不說虛握右手。
然後半晌說不出話來。
天音從她的臉上看出了答案:「……不愧是父親大人。」
「雄次,咳,前當家太能藏了。」鳴花扶額,「我粗略算了算,應該有五十個左右。」
這也是她之前單打獨鬥演全場的信心來源——整個產屋敷宅,遍地琵琶血紋。
「那麼,不知鳴花小姐近幾日有無空閒?」天音循序漸進,「如果時間方便,能否伸以援手?」
很好。『外出禁止』這條也沒了。
鳴花果斷答應:「不勝榮幸!」
第12章道場
考慮到鳴花的立場和隊士的心情,主公並未公布她的身份,而是以『客人』臨時定位。
至於蝶屋內部流傳的『高危觀察對象』……就完全是蟲柱的惡味了。
「……請小心,」穿著藤花紫和服的少女撐著膝蓋,偏頭看向蹲在地上的劍士,「鬼的血液有腐蝕性。」
年輕劍士猛地紅了臉頰,慌張轉頭:「哦、哦哦哦!麻、麻煩鳴花小姐了!」
羽二重鳴花:「應該的。」畢竟是天音夫人拜託的任務。
從前天開始,處於觀察期內的鳴花就暫時歸入搜查小隊,負責尋找、清除宅邸內的琵琶血紋。
既然說到血紋,就不得不提始作俑者、上任家主產屋敷雄次先生:
他真的——太能藏東西了啊喂!
正常人會在地板的夾層印血紋嗎?不是地板上,也不是地板下;而是把木板劈成兩半,中間用血液印上花紋,再把木板嚴絲合縫粘起來!
搜查的大家差點撬開整個屋子的木地板,要不是鳴花察覺血紋在移動,大概找到晚上也找不出這一枚。
「哦,找到了,在桌子上。」一位隱成員擦掉額頭上的汗,「這次很普通嘛。」
竟然不是巧妙地隱藏在花瓶的花紋里,或者乾脆印在死活看不到的奇怪花瓶的內部。
「鳴花小姐,休息一下吧,今天辛苦你了。」後藤指指外面的樹蔭,「而且倉庫的灰塵很大。」可不是這麼年輕漂亮的女孩子該呆的地方。
「謝謝。」鳴花沒有拒絕對方的好意,「有需要的話,隨時可以叫我。」
其他人還能輪換休息,人形搜索器·鳴花卻得連續作業。
「那個、後藤先生!」年輕劍士暗搓搓湊過來,「你認識鳴花小姐嗎?」
「認識啊。」後藤慢吞吞地銼血紋,暗紅色碎屑堆積在桌面上,「音柱大人不是和上弦六在花街打起來了嗎?鳴花小姐有幫忙,偶然就認識了。」
年輕劍士小聲:「……能跟我講講、鳴花小姐的事情嗎?」
「好好幹活啦!鳴花小姐的事,天音夫人不是說了嗎?」後藤漫不經心,「她是主宅的客人,臨時被調來幫忙……等等,我說你小子——」後藤頓住,目光懷疑:「你小子,不會看上鳴花小姐了吧?」
被說中心思的年輕劍士臉紅得像蒸汽機:「我、我我才才、才沒有!」
「哎喲?」後藤揶揄地拐他脖子,「哎~喲?明明是秋天,為什麼後藤哥聞到了春暖花開的味道?快點老實交代!」
年輕劍士原地爆炸,惱羞成怒地推他:「我、我也不想啦!誰、誰讓鳴花小姐剛好是我的理想型!稍微問一下又、又不會怎樣!」
「理想型啊……」後藤壓制著害羞的劍士,若有所思轉頭。
窗外,面容姣好的少女獨自站在樹蔭下,衣擺上層疊印著繁茂的藤花紋樣,從纖弱窈窕的腰際、舒舒展展垂落至腳踝。
羽二重鳴花的樣貌屬於嫻雅美人,眉眼溫潤無害,肌膚柔軟純淨。不算熾烈的光斑穿過樹葉縫隙,甜蜜地落在少女綢緞似的的黑髮上,恬靜安然如名家畫作。
感覺到這邊的注視,鳴花茫然抬頭,對上後藤的目光後,又露出禮貌柔和的笑容。
「餵。」後藤掰著年輕人的腦袋,逼他直面內心,「鳴花小姐是你的理想型?你確定?這種女孩——說是所有男人的理想型都不為過啊!
「趕緊承認吧!年輕人!你就是喜歡她溫柔好看!」
年輕劍士尷尬到猝死:「本、本來就是啊!要是能娶到鳴花小姐這麼美麗的妻子,我的酒鬼老爹說不定會從骨灰盒裡跳出來哈哈大笑!」
「算了吧,別麻煩老人家。」後藤被他奇妙的比喻逗笑,「鳴花小姐她啊,已經結婚了。」
年輕劍士懵:「哎?」
後藤鬆開春心萌動的年輕人,落下現實的無情鐵錘:「別人前也打聽一下啊!鳴花小姐是炎柱大人的妻子——這件事可能只有你不知道。」
「我、我……」年輕劍士崩潰,「我前天才出任務回來……」
「所以才讓你好好幹活!」後藤繼續銼血紋,「好像是鳴花小姐救了炎柱大人……總而言之,人家小夫妻可是相當恩愛——不許騷擾鳴花小姐,聽到沒!」
「知道啦!」初戀大失敗的劍士有氣無力,「嗚……我可能這輩子也沒辦法結婚了……」
不提這邊的失戀現場,樹蔭下的鳴花並沒有看起來那般歲月靜好——她已經三天沒和煉獄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