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周楚澜把他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拂下去,深呼一口气,轻松地说:“我去叠衣服。”
“我来。”
“你来?你叠的好么?连中缝线都对不齐。”
周楚澜勾起一丝浅笑,伸手拍了拍李卓曜的脸。
“我去了。”
后来,李卓曜又去找祝之遥,挨个给美术馆那边发作品。但令他没想到的是,这些小美术馆,对画家名气要求更高,一见作者是个没名气的,几乎是立即就表示了拒绝。
其中“私尘”美术馆的态度最为傲慢,言语中对周楚澜颇有奚落之意,李卓曜没忍住,在电话里跟负责人争辩起来,对方被他一顿抢白,事后竟然按循着作者简介上周楚澜的号码,直接给他一个电话震了回来。
“想红想疯了吗?想靠关系来入展,门都没有!”
“别以为认识一个名人就怎么了……他李卓曜,在导演圈再有名,在我们美术界,就是门外汉一个!”
“拜托,你就算找工作也要写简历吧。你简历完全一片空白,还想着要入展?”
那人在李卓曜那边受了窝囊气,又争辩不过,所以把火全撒在周楚澜身上。
周楚澜听着电话,也没说话,任由对方喋喋不休,只是手机在手里握地更紧了些,骨节分明,青筋暴起。
“你一个无名之辈,跟那些名家比简直是云泥之别。别做梦了,就这还想来圈里混?”
云泥之别。
这四个字像一把针,刺进了周楚澜的心里。
他寂寂无名,卑微如芥,所以无论努力想要拾级而上,也终归是个“槛外人”。
一个念头在心中暗涌:
李卓曜,难道就不是自己的“槛外人”了么。
心中一酸,答案却兀自浮现。
作者有话说:
抱抱鹅子,哎~
“杀青快乐”
是。他们终是云泥之别。
二十三岁那年,自己错过的那门课程,在三十岁这年重新捡起,按下播放键,好像提醒着自己一切如昨,但周楚澜抬头环顾四周,眼前的人都一样,但像是被偶然放进了支线的故事框架里,显示出某种格格不入来。
李卓曜,浑身上下几万的衣服,跟贵州大山的泥土格格不入。宋清铭,周身大家的气度,跟贵州大山的乡土气息格格不入。
虽然他再次见到了他们,但是周楚澜明白,即使命运的轨迹由于偶然交汇到了曾经预设的坐标点,周围的参照系也早已斗转星移,不复如昨。
就像,七年后自己再次跟李卓曜重逢,像之前一样,李卓曜爱上自己,开始倒追,他答应,两人重新再在一块。流程与环节一切都水到渠成,朝着他们本该的道路流去。
但,这根本不是自己想象中的“回到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