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缓缓坐下。只见两岸景色如画,树林下奇花异草繁茂,殷红地山槐,姹紫的山杏,微黄地椴叶,深橙的黄栌,把湖面辉映得五彩缤纷。
无心欣赏美景,心情沉重如铅。已经好几天,郭解他们不知逃出去了吗?他们知不知道我们被抓到了这?他们有没有联系到卫青?若是联系到了,卫青又会如何……
每每一想到这,思路便陷入凝滞,像是无路可退的死结,纠结着,缠绕着,久了就变成了无药可医的心病。
卫青即使知道了,他又能怎么办?除非他肯起兵造反!
可是以他的性格,我断定他不肯如此。当然他也绝不会不管我,他只会不顾一切承担下来!若他直奔向刘彻要人,那样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送死。
事到如今,我反而不希望郭解告诉卫青这个消息了,他在前线,若是分心,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可若是卫青不知道,我又该怎么办?真的跟刘彻回宫?我都不想当,难道还回去勾心斗角当妾室不成?更何况我根本不爱他!
“夫人,”苏文见我神色凝重,怯怯的问,“是奴才惹您生气了吗?”
沉思被打断,我回过神来。温和的说:“没有,我只是在想事情。”
“夫人为什么总是愁眉不展呀?别的妃子接受了陛下的宠幸,总是欢天喜地地。只有夫人,像是不开心。夫人长得这么美。若是肯常常笑笑,陛下一定会开心的!”
他口齿伶俐的说着,我“嗯”了一声,抬眸定定看他。
或许倒是小瞧了他,不愧是苏原地干儿子。貌似天真活泼的他,实藏着不一般地狡黠,竟然见缝插针,当起说客来了。
他被我看得有些不自然,搔搔头,不好意思的问道:“夫人,奴才…奴才去那边玩一会行不?”
见我点了点头,他飞快的撒丫子跑了,像是有些怕我。
绮柔眼见周围无人。早己忍了许久的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哽咽道:“夫人。奴婢知道你受委屈了,你这都是为了侯爷!”
“嘘!”我摇头示意她别这样。那些侍女太监虽离得远。但也不可不防,微抬了抬下颌。让她帮我倒杯水,半响,见她仍在抽泣,忍不住叹了口气道:“绮柔,你太高估我了…”
一时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其实这几天,我反复参详,现整件事并不是那么简单,虽然还有点地方我没想通,但不影响我猜测到整件事的过程——刘彻是何时现我地,我不得何知,但估计是在那次召见之时,或许他当时疲惫不能确定,或许他不想打草惊蛇,总之他不动声色的放我走了,随即卫青和去病故意被灌醉,留他们在行宫,他却派人到侯府中调查。
忍不住寒战!当他现我便是陈阿娇时,不堪想像他当时的疯狂心态,被背叛的羞辱!被愚弄的愤怒!他甚至打算急进的扶植霍去病,削掉卫青的军权。
但,卫青不是一般的将领,他是士兵心中的屡战屡胜地战神,威望极高,恰又逢赵信造反,刘彻不得不让步,暂缓实行他的计划。
“夫人!”绮柔轻轻唤了一声。
望着她明媚的脸,与她爹爹那一向老实地郑管家确有几分相似,心中暗叹,接过她递过来的水。
侯府之中肯定是出了内奸,最有可能地就是他,因为我出门时只交待过他一个人。
当刘彻正在考虑如何下手,却收到我准备要离开侯府地消息,这简直正中他的下怀……
“砰!”杯子磕着桌子,里面地水溢了出来,绮柔忙上前来收拾。
心中懊恼难堪!也怪我自己无能,怎么一见到他,多年来积累的恐惧便到了极点,忘记思考一些对自己有利的东西了!
其实即便他再怎么恨卫青,目前他也不可能会直接出手对付卫青,刘彻先是一个帝王,其次才是男人,他只会纵观全局,显然,现在如果动卫青,是件极不明智的事。
转念一想,他虽不会动卫青,但动我两个孩子却不必有那么多的顾忌罢罢罢,他既然需要我去领他这个情,他要这个台阶,他想要我给他一个承诺,而我,也只好这么做,也只有这么一条路。
叹了一口气,想到刘彻便觉心乱如麻,一个人看上去再怎么强大,总是有缝隙的,现之后,因势利导,为我所用,还是有办法与他博弈一番——他以为他爱我,我也需要他这种错觉。他需要我的臣服,我就给他想要的。
但刘彻是个极端聪明敏捷之人,他难道不明白我的屈服是假意的?他只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迟早会清醒过来,我还是要快些想别的法子才行
抬眼见绮柔倚着榔柱,呆立望湖,眼底泪花翻滚,我思忖着刚想说些什么,宽慰两句,忽然不远处传来争吵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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