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情況很悲觀,前途很黯淡……
馬車忽然慢了下來,外面一陣喧譁。綺雯隔著布袋聽不真切,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忽然一個清晰的聲音傳入耳中。
系統:叮!注意,男主已出現於十米之內,玩家與男主的次相會即將到來,請玩家把握機會。
綺雯精神為之一振,前途什麼的都先撂在一邊,總要先看看男主什麼模樣才行啊。
布袋揭去。在侯府內宅蝸居了一年,陡然面對如此熱鬧的場面,真有點不適應。
當務之急是確定男主,綺雯茫然又急切地看向周圍。扶著她的這位一看就是個扮了男裝的大姐,旁邊是位端著刀的中年,英武健壯,須髯似戟;那邊控制著兩名漢子的幾位爺看起來都是大叔的手下。
稍遠處站著紅白黑三匹駿馬。最近的棗紅馬上坐著一個絳色箭袖的少年,綺雯見多了影視劇里的梗,看這幕籬遮面的意思,就猜到那也是個小姐。
再看到黑白兩匹馬上的人,她也是眼前一亮——男主一定就是他們中的一個。
一樣高挑挺拔的身姿,一樣凡脫俗的鋒芒和貴氣,在這熙熙攘攘的人群當中,這兩人實在太醒目太耀眼了。仿佛只有他們是女媧娘娘精雕細琢的珍品,餘人就是甩出來的泥點子。
花了一年時間適應侯府千金的身份,綺雯本以為自己已經培養了足夠的底氣,可站在這兩人面前,仍是感覺到了淵渟岳峙般的壓迫感。他們在馬上,居高臨下地朝她望著,綺雯在行動上是仰視,在心裡也是仰視。
相比而言,左邊乘黑馬的那位已算得上個英俊男子,只是神情太過堅硬,好似一尊石雕。還是右邊那位乘白馬的看著舒心,就像十六的圓月,縱然高懸天際,也親切得像是一抬手便能夠著似的。
可惜再怎麼親切,綺雯卻看得出,他眼神里透著股風流勁,好像一和女人對視,就習慣性勾人家的魂兒,想必是個風月場上的熟手。這人要是男主的話,恐怕不怎麼好對付。
系統:叮!男主因心生憐憫而對你的好感度+1,實現o的突破,請再接再厲!友情提示,楚楚可憐看來是個好路線哦!
憐憫?綺雯又分別瞄了一眼那兩位,黑馬上的石雕不露喜怒,白馬上的風流公子更像是在審美,哪個也不像是對她「心生憐憫」的樣子。
長公主在馬背上欠了欠身,問道:「姑娘,我來問你,方才這人說你是他家私逃出來的丫鬟,可是真的?」
綺雯咽喉被粗布塞得又干又痛,勉強止住咳嗽,張了張口,竟發不出一點聲音,只好搖了搖頭,心裡鬱悶非常,這關鍵時刻竟然說不出話,上演海的女兒啊?
那瘦高挑見她出不來聲,正中下懷,又嗆聲道:「你問她她又如何能承認?你看她裝聾作啞,聲都不敢出一個,還不是做賊心虛?」
邱昱抬手就是一刀背,打得他額角見了血,喝道:「又沒問你,你搶什麼話頭!」
轉過頭來,他又勸說長公主:「公子,這裡魚龍混雜,不宜久留。不若讓小人將這三人帶回去慢慢盤問,儘快將結果報知公子,您看如何?這姑娘看來只是被布塞得口乾,歇上一陣或許便能說話了,到時問個清楚,案子也就能結了。」
錦衣衛的詔獄遠近聞名,審個這么小案子不在話下,可那樣還如何能過得了行俠仗義的癮?長公主斷然道:「不行,這姑娘被賊人劫持已經可憐得很,再由你們幾個爺們帶回去盤問,名聲還要不要了?務須儘快弄個明白、安置了她才好。」
綺雯瞄著圍觀群眾心裡哀嘆,這位小姐倒是好心腸,可惜名聲恐怕對她已經是奢侈品了。
潭王聽的忍不住竊笑,自言自語般地低聲道:「想不到呢,四妹倒比我還懂得憐香惜玉。」
聽清這話的只有距他最近的皇帝,皇帝依舊沒有應聲,目光朝周圍人群掃了掃。
那瘦高挑聽出他們不會被押走細審,更加張狂起來:「什麼劫持?這分明就是我家的丫鬟小紅,趁著老夫人喪儀的亂子逃出府來,老爺說了,我們拿住了她,就將她配我做個媳婦。我家老爺姓張,家住通州,做的是酸枝木家具的生意,你們不信,大可以隨我去通州對質。那邊賣身契好好地擺著,敲登聞鼓告御狀,我們也有道理可講!」
他就料著這夥人不會真隨他去通州對質,即使真去,也比眼下更好轉圜,說不定路上能得到機會脫身。
這有鼻子有眼地一通胡謅下來,還真把長公主給說愣了。她再怎麼堅持當場結案,也不能再親自跑一趟通州,而要是差人去辦,那跟讓邱昱帶人回衙門又有什麼區別?
她大不甘心,又無計可施,惱怒道:「你少來強詞奪理,什麼張老爺,什麼賣身契,即便你說的都是實情,我也能將這姑娘強行救下,再將你們兩個一併法辦……不,就地正法!」
潭王這下笑出了聲:「我說你這青天大老爺剛有兩句話問不清楚,就打算罔顧法紀替天行道了,又讓旁人如何服你?」
這是綺雯頭回聽清了他說話,他聲音也如相貌一樣出眾,如果男主是他,這硬體條件真是沒挑,不過花花公子的真愛……世上存在這種東西麼?她不認為現實中會有段正淳那種情聖存在。
皇帝目光落在那個一直未出聲的絡腮鬍子身上,冷淡吐出兩字:「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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