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纪宅灯火通明。
游川一进门,就有佣人接过他的外套,林伯迎上前。
“游先生回来了,需要安排晚餐吗?”
“不用了。”游川目光四下扫了一圈:“纪珩还没回来?”
“少爷几个小时前就回来了,一到家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晚饭也没有吃。”林伯忧心地叹了口气。
纪珩是他从小照顾到大的人,和他相处的时间比和父母相处的时间还多,说得直白一点,林伯算是纪珩半个父亲,他是真正打心眼里关心纪珩的人,也是最了解纪珩的人。
“游先生,你和少爷……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纪珩少有意气用事的时候,屈指可数的几次失控都因游川而起,林伯不知道这对于少爷来说是不是件好事。
“有点小误会,我会和他说清楚的。”游川走上楼梯。
“那就好。”林伯站在原地,忽然想起什么:“游先生,请记得提醒少爷吃药,今天晚上不能再忘记了。”
“吃药?”游川脚步一顿,面色微紧:“什么药。”
林伯道:“少爷这几天总是头痛,可能是感冒的征兆,任医生开了几副药,让少爷每天睡前吃一次。”
任医生就是纪家的家庭医生任景辉。
游川不自觉地松了口气。
他打开主卧室的门,里面却空无一人。
“纪珩?”
无人应答。
游川四下寻找,终于在阳台上找到了人。
纪珩姿态随意地歪在躺椅上,身上是宽大的浴袍,带子系得松松垮垮,白皙结实的胸膛大片露在外面。
桌上摆着喝到一半的红酒,桌下还倒着几个空酒瓶。
落地窗的纱帘被夜风吹得高高扬起,游川把它拉到一边,然后打破沉默:“外面凉,进去吧。”
纪珩又倒了杯酒。
见状,游川上前,越过他想要拿走酒杯,却冷不防被抓住了手腕,他偏过头——
纪珩定定地看着他,神色莫辨。
两人僵持着,谁都没有说话,唯有裹挟着酒意的夜风东碰西撞。
“你别误会。”游川垂眸看他,终于解释道:“我和舒亦澄见面是想告诉他以后不要再联系,没有别的什么原因。”
“我以后不会再见他了。”
“和我解释这些干什么?”纪珩突然出声打断他,沉沉的语气像是诘问,又像是嘲讽。
“我有资格管你吗?”
“……”
游川动了动手腕,发现自己被抓得极紧,也许连纪珩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整个手臂都在微微颤抖。
其实他未必不明白游川和舒亦澄没有越界,舒亦澄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