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宣收回了眸光,波澜不惊好似刚刚什么都没能看到一般。
步撵一步一步靠近京中最大的院落。
吹弹之声响彻震天。
就像是接新娘子入府一般,如此迎接这个天下难寻的极品美人儿。
容宣腰间,腰带之中一枚巴掌大的银镖隐藏的极深。
唯一剩下的这么一点时间,容宣闭上了眼睛。
轿夫抬着轿撵,却很是平稳,连一点点的颠簸都没感觉到,容宣头上的步摇都半点不晃。
他虽然是男身装扮,却做了个如男风馆头牌一般的妆造打扮。
对于容宣来说实在是奇耻大辱。
可他如今只能这样做。
黎姝君在打回了朔月地盘后销声匿迹音信全无,她到底去了哪里无人知晓。
“王爷……”
“王爷……”
他正思索着,步撵已经停下,三四掀开纱帘,重新喊起了他从前的称呼。
王爷两个字,他已经快一年没有听到过了。
原来是这样的遥远却亲切……
容宣叹息一声:“三四……”
他皱皱眉,终究还是惋惜似的再叹一声,顺便提了个要求:“三四,你再叫我一声吧……”
“王爷!容王爷!”三四坚定无比,甚至这等被人虐打都不出一声的男人,直接流下了泪来。
“王爷……您真的?”
“我都到这儿了,还能是假的?黎姝君带出来的人还能这么蠢的?”容宣毒入骨髓,脾气正经也是半点也不好,几乎就是点火就着的状态。
他心头忽然烦闷,颇为厌弃的瞟了三四一眼,要多嫌弃有多嫌弃。
“陛下……三四跟了您不后悔,如果陛下出现什么意外,三四一定死在您前面!有三四的命在,绝不让那个蛮夷欺负您!”三四忽然跪下,就跪在了容宣的面前,磅磅的两声,额头磕在了地面上,只是这么几下的功夫,直接将额头磕出了血。
“晦气……老子才死不了呢,我劝你还是好好活着吧,我才不要跟男人死在一块儿……”
容宣淬了一口,是半点都没被三四说的话而感动,好似极其厌弃他一般。
“是……陛下说的是。”三四赶紧擦擦眼泪,又随便抹了一把自己的额头。
他收起了这一副表情,挂上了另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三四伸出手,让容宣搭在他的胳膊上。
容宣是半点都不客气,直接将半个身子的力量都压在三四的身上,缓缓的走下了步撵。
暖阳洒在脸上,让长时间不怎么见光的他根本都睁不开眼睛来。
他偏偏仰起头,任凭阳光灼痛他的脸。
阳光之下,他几乎整张脸都白的有些光一般。
这时,三四撑起一把山水墨画油纸伞,将阳光遮盖了个完全,容宣要额叹息一声遮上了自己的容颜,只留下了一双浓妆艳抹的眼睛。
“公子……请。”三四改了称呼。
容宣向前挪动了步子,几步的光景就跨过了门槛。
绕过前院,不过片刻就绕进了后院。
这个时间,后院之中,正是白日宣淫的时机。
一踏进后院,却没听见什么想象之中男欢女爱的声音,却听见了青年男女求饶呼喊的叫声。
“大人……啊!您饶了我吧!我不想死……啊,救我……”
男男女女如此求饶的叫声起伏不停。
容宣忽然在院落之中驻足,他双拳紧握,只觉得整个胸腔怒火中烧,这一团火不停的向上顶起来。
喉咙里有一股腥甜味儿向上翻涌,最后蔓延到了口腔里。
“你,容宣找来的?进去!”
蛮夷守卫,直接将容宣当成了他给这天可汗找来的小男宠了。
半点都不尊敬,直接伸手指着容宣,又指了指那多人运动的房间之内,便打算让容宣直接进去。
那守卫看待容宣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不过这般倒也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