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凤倾大喊。
古尘不愧是曾经的武林第一人,反应够快,最后关头紧急侧身,让骨刺擦肩而过。生生带下她肩上的一块肉。
古千冥见一击不中,就要再刺。
古尘哪里还会给他这个机会,反手就将人制服在地。
她眼中溢满痛楚,叱道:“孽障,你竟要杀我!”
古千冥不甘地吼叫:“放开我!若不是你朝秦暮楚,我又怎么会被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说到底,他们是你害死的,都是你害死的!”
古尘本就功法高深,又在后山潜心修炼十余年,古千冥哪里是她的对手,从前她不出山,只是心中有愧,如今看透了古千冥,便不再手软。
“来人!”古尘冲殿外唤道。
殿外弟子看到殿内情形都不敢轻易动作。
“不听宗主号令,以宗法处置赶出宗门!”古尘提高音量说道。
外间弟子才小心谨慎地走了进来,垂眸顺目不敢看被压制在地的圣女。
古尘不知从哪摸出了一条蛟龙筋,将古千冥绑了个结结实实,冲弟子们说道:“将圣女押入暗室,听候处置。”
弟子们迫于古千冥淫威日久,哪里敢押人。
古尘见她们没有动作,顿时周身溢出威压,在场诸人无不冷汗涔涔。
终于一个年岁稍长的弟子挪步到古千冥身旁,抓住一侧蛟龙筋,其余弟子见状也纷纷上前,将人抬出了正殿。
凤倾擦擦额角的冷汗,心道:“还好梵音宗宗主是友非敌,不然真是祸福难料。”
古尘站在大殿中央,看着古千冥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沉默了许久。
“宗主此举大义,武林中人必将感佩。”凤倾称赞道。
“说到底都是我造成的冤孽,不肖子做下的错事我定会桩桩件件查实,给无辜之人一个交代。”古尘一下像苍老了十岁。
凤倾看着着实不忍,但想到古千冥却又淡了劝解的心思,那样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变态,还是不要放出来祸害百姓的好。
她转而提醒道:“梵音宗之事宗主自有论断,只是倾所求之事。。。。。。”
古尘被一提醒,想起还有这桩要紧事,忙说道:“我这就派人传话后山,命医谷谷主随你一起动身去救人。”
凤倾拱手行了一礼,自真心地感念古尘,露出少见的激动之色。“宗主救命之恩晚辈感佩,他日有需要晚辈的地方,宗主去信凤都,我定当倾力以报。”
古尘扶住她的手,说道:“哪里的话,我与阿浔是生死之交,见你便如同自己的子侄一般,若他还在。。。。。。看到你这般人中龙凤,必然也会欣慰的。要是我的冥儿有你一半。。。。。。罢了不说了。”
又是一阵怅惘。
凤倾向来不是个会安慰人的,只是把古尘这个清心寡欲的避世之人,拖拽到这些江湖上的腌臜事中不得安宁,心中到底有些愧疚。
于是她反握住古尘的手,温言道:“若宗主不弃,大可将我当作半女,今后凤都便是您的第二个故乡,等春日里桃花正盛,宗主便去凤宫小住,抛却宗门杂事,也好好享受一回。”
古尘没想到她会如此说,毕竟天家贵胄,纵是有些故旧,她也从没想过能做当朝凤帝的义母。
况且凤倾可是那人的女儿。她一生对所爱求之不得,竟然兜兜转转可以认他的女儿为半女,从另一种层面上得了圆满。
当下古尘也不知该如何言语,面上还是威严如旧,只是湿润的眼眶和握住凤倾的微微颤抖的手,泄露了她内心的激动。
凤倾没想到这一临时起意,几乎兵不血刃地收服了江湖第一大门派,解决了朝廷的心腹之患。
按下这个插曲不谈。
凤倾拿着宗主的印鉴来到后山。
曲径通幽,奇花异草遍布山间,随处可见外头要百两银子才能购得的灵芝草药。
叶无垢好奇地四处打量,叹道:“主人,没想到梵音宗阎罗殿一样的地界,还有这般神仙一样的去处,看这些花草果木稀奇得紧,我都叫不上名字呢!”
“别乱碰!”凤倾拍下叶无垢伸出去的手,离娇艳的食人花只有半寸距离。
叶无垢见那食人花锯齿样的花瓣像个大铡刀闭合了起来,拍着胸口一阵后怕。
凤倾说道:“医毒不分家,你以为梵音宗如今在江湖上的地位如何得来?医谷所做不少,是圣人还是修罗都在一念之间罢了,小心行事。”
叶无垢点点头,再不敢乱摸,紧紧跟在凤倾身边。嘴里还嘟囔着:“什么医谷,杀人谷还差不多,我就知道跟梵音宗沾上边的,没一个好东西。”
“还是孩子心性。”凤倾无奈地摇摇头,继续往谷中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