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分道扬镳。
沈逸目视前方:“袁哥儿这跳脱性子,他阿爹近来得发点愁。”
官二:“也不是所有汉子都觉得哥儿性子安宁些就是好,有的就觉得他那样好,你不也觉得他那样活泼得惹人喜欢吗。”
沈逸摇摇头:“不一样,性子跳脱,汉子那是其次,婆家人但凡一个看不惯觉得张扬,他就要吃苦头。”
沈逸想了想,情不自禁说道:“要是嫁给刚刚那人就好了,他家父母都是和善人,待人宽厚得很,从没听说他家说媳妇半点不好,穆老三人也不错,虽有些寡言。”
官二:“你看你愁的,那个没心眼的,压根不知道你们这么替他愁,天天傻乐呵。”
说来他突然觉得惭愧,心里发酸。
他跟逸哥儿亲近有余,却算不上柔情蜜意,他两睁眼闭眼都是家里家外的活,屋子里一群的孩子妇人……
他就没见逸哥儿笑的如此开怀过,他甚至想象不出来。
到了家里,沈逸洗了手就进了灶房忙活,没注意枕边人眼里泛起的愁绪。
不一会儿铁牛用背篓背了两只羔崽过来,这两只羔崽都肉乎乎的一看就是还没怎么断奶。
“刚好把这两送来,这两一窝的两小母羊,它两戒不掉奶,把母羊都给拖累的瘦成骨头了,刚好放你家把奶戒了吧,都两月出头了,等下你两给套绳子,免得祸害到你家那只怀孕母羊。”
说着铁牛居然松了口气,这两只小羊真的太少见了,当然都那么久了还愿意喂奶的母羊也少见,只能分开了。
官二找出沈逸之前搓的两根细草绳,跟铁牛一起把小羊羔栓起来了。
官二跟官恒又一起把铁牛送出门,劝着铁牛收下了一个篮子,里面装着细细的青稞面和磨了又磨的玉米面外加两斤干蘑菇,牛牛快六个月,要吃点辅食了,这是沈逸上午磨出来的。
家里添了个新打磨出来的小石墨,官二用二十斤玉米面换回来的,只有半臂大小,拿来磨细粮最合适不过了。
把羊拴在了羊圈里,家里的孩子们一针欢呼,不停的换着摸摸羊,把小羊们吓得躲在角落里。
由官安领头趁着天还没黑,说要去给小羊割最嫩最好吃的草,于是小豆丁们倾巢而出……
沈逸跟官二对视一眼都安心了些,希望两只小羊能让家里的孩子们快乐些。
等小豆丁们回来的时候,小羊羔们已经适应了一会儿开始喝点水了,但是找不到妈妈,一直咩咩叫唤。
把鲜草抱进羊圈,就没再管,过几天自然就习惯了。
洗过手全家一起吃着寻常且朴素的一餐,但是家里人人都面带喜色,大人喜家底又厚了些,小孩喜又有新玩伴。
入夜……
官二抱着受了苦楚后的沈逸,细密的啄吻,他今天有些收不住……
看着夫郎脸上漏出的那点零星的努力掩饰的欢愉,就想探寻,想放大,直到夫郎开始皱眉,眼角泛红,才在心里骂自己一句色胚,然后尽快收场。
手在凸出的脊骨上逡巡,爱怜的轻抚着……
官二眉毛打扭,成了亲的男人变得敏感伤情起来。
沈逸伸出手回抱着官二,在这夏夜里陪着最亲密的人出了一身细腻的汗,没有嫌弃,只有安心。
沈逸抬起下巴亲亲官二的下巴,就被热烈的再次占领,承接不住的热情,仿佛有种被吞掉的错觉。
这到底是怎么了,沈逸只能咬牙坚持,少年人的身板最是强悍,还好他将养了这大半年。
一个时辰后,累倒的沈逸被官二细心的擦洗好,又被冲过凉水降温的身体再度抱住,一夜无梦的睡去。
转眼就是五月头,棉花开始吐絮,青稞开始抢收。
官家今年开春开荒耽搁了大半月,青稞种的晚些,别人都下田割穗了,他们还得等等。
一大早,官二就跟官恒出了门。官二去集市卖菌子和虫草。
沈逸这几天,闲下来就编草绳,到时候拿来捆麻袋,要把杂物间的东西顺出来,撒上石灰粉驱虫,理出一角放置青稞。
小孩子们不割羊草的时候就由官礼带头,跑出去疯玩,沈逸每隔一会儿就得去外面喊几个小崽子回来喝水,免得暑热。
官母和官嫂如今也能上灶做些吃食了,沈逸在家的活儿就剩下揉个面,洗他和官二的衣服。
由于晚上被官二劳累得不行,白日里身子也不多爽利,那混子的借口就是马上秋收,怕到时候累的没心思想这事,自然得现在加把劲把夫郎伺候好。
沈逸是真心实意的想推拒了,有些力不从心,委实劳累过度。
沈逸编草绳,盘腿坐在蒲团上,尾椎骨发麻,腰挺久了也得塌下来缓缓劲儿。
官母看见,私下里跟官二提了醒,得有个度,过当了对他们二人没好处,再着马上秋收了,要是沈逸突然怀上了他们不知道,去地里忙坏了,保不住咋整。
沈逸跟官二成亲以来都没怎么想过孩子的事,一个是到底少不更事,一个是一直听别人说他身子单薄不好生养,小两口胡闹起来就更没心思想了。
赵姨娘日前被提了亲,目前还在打听那人名声中,并未答话。
官礼没对娘亲要改嫁有什么排斥的情绪,他娘亲出嫁了他就跟着哥哥们生活,还有官安陪着他。
官安这孩子犟,明面上与一般孩子无异,私下里还是更深沉的多,毕竟他娘亲当初是丢下自己跑掉了,至今音讯全无。
晚日里下午暑热消了,沈逸去河边洗衣服,官二去挑水,孩子们把两只小羊羔赶出来放着,小羊羔断了奶就得上山活动着,食量才会增加才不会掉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