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
“谁在里面快把门打开”
“”
仓库的铁门被人敲得哐哐响,伴随着几声狗叫,又传来了嘈杂的喊门声。
纪清和揉了揉疼的太阳穴,还没来得及好好消化脑海里凭空出现的内容,便被惊天动地敲门声震清醒。
睁眼,四周一片漆黑。
屋里没有开灯,只有南边两个木制小窗户透进来两束皎洁的月光。
他勉强稳住身形坐起来,摸索着拉下床头的拉线开关。
昏黄的灯光,啪地在屋里照亮。
竹床前站着一个年轻女人
圆脸高个,两根麻花辫甩在脑后,白底碎花的上衣已经解了一个扣子,一脸慌乱。
女人语无伦次的解释,“清和哥,那个我刚才”
一张脸憋得通红。
她刚刚本来想趁着纪清和醉酒,成了两人的好事让他负责,哪知道才解了一粒扣子,人就醒了
现在的局面,有些微妙。
纪清和赶紧捋了捋脑海里的记忆,眼前这个女人,是原主在国营商店的同事,一个前不久死了老公的小寡妇,名叫余小芬。
两人,仅仅是普通的同事关系。
他没有说话,不动声色地打量周围的环境。
这应该是一个有些年代的仓库,房梁上蛛网密布,墙面斑驳。
整个仓库只有右边那两扇大铁门是出口,除了他睡的这张简易竹床外,其他地方都摆满了大小不等的各式木箱子以及各种颇具年代感的百货。
“仓库的出口已经被我们堵了,逃避是没有用的”
“再不开门,我们就要砸门了”
形势已经容不得纪清和思考,他跨下竹床,暼了一眼旁边的余小芬,压低了声音,“把扣子扣上”
说完,迈开长腿大步的朝门口走去,一把将门拉开。
门口男男女女,一共站了六七个人。
为的是一个瘦高的青年,名叫谢长亭。
原主和他同在湘城第一制药厂的大院里长大,后来又一起进入国营商店工作,算得上是小兼同事。
看见门开了,对方立马清了清嗓子,上前一步。
纪清和站在仓库铁门阴影交界处,颀长的身形挺得笔直。
半明半暗中,冷静地审视着众人。
平日里,大家都见惯了他吊儿郎当的样子,陡然这么一换风格,一时间,大家都有些愣住。
谢长亭也是一愣。
接着,很快反应过来,“呵呵,原来是清和啊,我们以为仓库招了贼呢还打算抓贼来着”
不由分说,就直接往里走。
刚踏进仓库没两步,他又故意出一声惊呼,“哎呀,小芬姐也在呀”
大家嗅到了八卦的气息,一窝蜂地跟在后面进了门。
等到他们看清楚了里面站着的余小芬,纷纷调笑开来
“清和哥,快点交代,你和小芬姐是不是有情况”
“嘻嘻嘻,是不是在处对象”
“哎呀,看来有喜糖吃咯”
“”
余小芬此时已经把衣服整理妥帖了,在大家的调侃声中,面红耳赤地低着头。
一双手不停的绞着衣角。
谢长亭紧张兮兮地冲大家比了个噤声的动作,表情夸张“你们可别乱说,小芬姐刚没了丈夫,伤心还来不及呢,哪有心思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