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一些时间,夜大人,你能否帮我一个忙,将我与高黎的婚约推迟一段时间,就以太子墓穴坍塌为借口,我需要做一些事。”
夜梵见彦墨神色慎重,应了一声“我会尽力。”
他需要时间来解决一些事,比如皇兄与高黎之间的协议,比如高黎将自己当成了谁,比如高黎到底要做什么,他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阴谋正在笼罩着每一个人,而这些人有很多是他非常在意的。
夜梵离开没多久,高黎便来了,彦墨老远的就能感受到高黎的气息,他装作已经熟睡闭上了眼,高黎轻手轻脚的走到了彦墨的床前,目光落在了他被包扎的严严实实的手上,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一丝不甘由心底升起,为什么明明是他们先遇到的啊。
高黎无不痛苦的想,他伸出手来,轻轻的扶上彦墨的面容,光滑的肌肤犹如上好的美玉,他的手指轻轻描绘着他脸部的线条。
最终目光落在了他艳如桃花的唇瓣上,那雪白中的一点红,是那样的诱惑人心,高黎俯下身刚想要吻上,彦墨忽然睁开了眼,两人的目光撞到了一起。
☆、摊牌(修改)(1973字)
彦墨神色有些尴尬,高黎却只是痴痴地望着他,眼眸中的深情排山倒海而来,一瞬间似乎要将他淹没。
彦墨撇开了眼,这样的高黎让他不敢去正视。
“墨儿,你的手。”高黎抓住彦墨受伤的手,温柔的问道“很疼吧。”
“太医已经看过了,不碍事。”彦墨撑着身子从床上坐起来,面对着笑意昂扬,温柔不减的高黎,无端的心虚。
“长舒,我们退婚吧。”彦墨扬起头注视着高黎的双眸,毅然道。
“墨儿你又在说胡话了。”高黎温柔的说着,眸子已经冷了下来,眼底一层寒冰。
这样的高黎是陌生的,彦墨却固执的继续说下去“我来这儿本就是要做你的人质的,所以我不会离开你的视线,我不会嫁给你,同样也不会嫁给他,我以质子的身份长流这里。”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高黎脸上温柔的笑已经冻结,此刻冷冰冰的盯着彦墨仿佛是在看着一个陌生人。
“长舒,我配不上你了,因为我已经有了阿睿的骨肉,你会有更好的,更适合你的人选等着你。”
“不。”彦墨的话被高黎粗暴的打断,他近乎固执的一把抱住彦墨紧紧的将他禁锢在自己怀里“除了你我谁也不要。”
“长舒,我有了他的孩子,我的心已经给了他,所以我不会再爱上你。”
高黎伟岸的身躯微微一颤,心脏仿佛被人狠狠捅了一刀,痛不欲生。
“长舒,你确定你幼年时见到的那个人是我吗?”
被拒绝的一刻,他大脑一片空白,彦墨说了什么根本就没有听清楚,高黎一步步往后退去,那痛不欲生的表情令人心碎。
……
为什么明明就是他们先遇见的,为什么却不能先爱上,这是一家简陋的酒肆,老板随意支了一个帐篷就开始在这里做生意,而高黎则是这里的主顾。
身边堆了四五坛子空酒坛,可是他依然在喝,仿佛要将胸腔里所有的苦闷全部吞下去。
“墨儿,墨儿。”
忽然一个黑衣人凭空出现在高黎面前,将手里的牌子一甩丢到了他面前的桌子上,冷淡的丢下四个字“主母有请。”
这是一段很长的隧道,在地底下从在了很多年,这里荒芜死寂就像是一座死气沉沉的坟墓,高黎沿着台阶一步步走下去,越往下走心就越沉,那股压抑的气氛让他难以忍受,尽管来了这里不下百次,但是每一次都很排斥。
在走到了最后一个洞口后,高黎的脚步停了下来,隔着一道石门,一个苍老嘶哑而扭曲的声音传来“你来了。”
这声音难听之极,不辨男女。
“是。”高黎皱着眉,显然对此很排斥。
“那个叫祁连墨的人让你动心了?”那个突兀的声音又问起。
“是,没有他就没有我的今天。”高黎回答的肯定。
而那个声音陡然变得声嘶力竭起来“混账,你个混账,你怎么可以爱上人,你怎么可以动心,知道你为什么活着吗?你活着就是为了复仇,你存在的意义也是为了复仇,你这样的人怎么可以有爱,怎么可以?你忘记了自己在我面前发下的誓言吗?”
高黎微微屈膝跪下,垂下高贵的头颅“我没有忘记。”
“没有忘记?一开始我就告诉过你那个祁连墨是一个棋子,你居然对自己手里的妻子动了心,高黎啊高黎,你忘记了你的母亲是怎么死的吗?”
高黎的身躯微微一颤,似乎是想到了最最痛苦的事“我,我没忘记。”
“你的母亲,她被那个人活活的钉死在石柱上,一根根银针扎透了她的身体,她的身体被密密麻麻的刺穿透,血肉模糊,她憎恶的双眼被挖了下来,她的双手被砍断,最后一把火将她的尸体烧成灰烬,你怎么会忘,你怎么会忘,这一幕你亲眼看见又怎么能忘。”
高黎伟岸的身躯颤抖的更加厉害,额头上冷汗直冒,双手紧紧握成拳,眼底的憎恨一瞬间燃烧成剧烈的火焰。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那一年他刚刚满三岁啊,他上面还有两个皇兄,最大的五岁,中间的四岁,那一年他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大靖皇朝的皇后娘娘被自己的父亲,一针一针的穿透在了身后的木板上,血肉模糊。
他惊恐的尖叫了一声,幼小的身体僵硬在原地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