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儿,你还爱我的对不对?”龙麒睿忽然扬起一个天真的笑脸,烂漫的说道。
彦墨晃了一下神,这样的龙麒睿似乎有些不对,但是他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是,我爱你,很爱很爱。”甚至超过自己的生命,这句话彦墨在心里想到。
“那太好了墨儿,”龙麒睿忽然一把抓住彦墨的手,“墨儿,我也喜欢你啊,我去求父皇赐婚好不好?”
“阿睿,你怎么了?你父皇他已经……过世了……”虽然不愿提起,但是彦墨还是不得不说,这样的龙麒睿非常可怕,甚至比刚刚那个嗜血的样子还要可怕。
“你胡说,”龙麒睿忽然仰起头来,凶狠的瞪着彦墨,“我父皇怎么会死,我父皇怎么会死。”
“睿儿,爹爹再也陪不了你了。”耳边是谁的话语,这么熟悉温柔却又那样无奈。
“你这个混账东西,你要气死朕才甘心么。”
脑海里往事一幕幕剧烈的冲击着他,让他头疼欲裂,龙麒睿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头,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
忽然他仰天大吼一声,哇的吐出一大口血来。
兄与弟
天地茫茫,满眼皆是白色,昨日还对他笑的人,今日却隔了一座森冷的棺木,这一生一世再也不能相见,甚至来不及叫他一声爹爹。
恨,好恨。
龙麒睿双目赤红,刚刚吐出一口血,晕死了半日醒来后再次大军开拔,直捣黄龙。
他不欠谁的,他要踏进皇城,他要将所有伤害他的人踩在脚下。
“爹爹,我们要进入皇城了,父皇还在里面等着你,孩儿带你回去。”龙麒睿喃喃说道,他的身后八匹马拉着一辆平板车,车上是一副棺材。
龙麒睿头上绑着白色的布,他手下的士兵也是一样,白色的孝布随风飘荡,那一抹冷色自心底散开,压抑的人几欲落泪。
心底的悲凉一点点蔓延开来,一块巨石压抑在心头几乎要透不过气。
彦墨只能眼睁睁看着龙麒睿的大军离开,无助的低低喃语,“对不起。”
衣摆下那一点点血液慢慢扩散开来,疼痛忽然而来,被一点点放大数百倍,彦墨单膝跪地,捂着小腹直不起腰来,怎么会这么疼。
随着下身血液的流失,彦墨觉得好似腹中的小小生命也要一并溜走,彦墨双手捧着自己的肚子,张口想要叫住龙麒睿,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骑在大马上决然而去的背影。
“阿睿,”悲凉的声音溢出口,彦墨咬着牙从地上站起身来,他不能倒下,为了这腹中的骨肉,一定要回去。
彦墨一咬牙,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这一路走的跌跌撞撞,跌倒了再爬起来,爬起来再跌倒,满身伤痕,却比不上心里的痛。
阿睿,阿睿,你真的恨我么?阿睿,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泪水模糊了视线,一张绝尘的脸满是灰尘与狼藉,手掌心上磨破了皮,彦墨一直支撑着往回走。
他和阿睿还有个孩子啊,这个孩子是他们之间唯一的牵绊,他舍不得放手,他不能失去这唯一的牵绊。
腹中的疼几乎要麻木,彦墨一步步走,也不知走到了哪里。
忽然耳畔响起一声惊呼,“公子!”
好像是欣儿的声音,彦墨艰难的想要去看清楚对方,然而视线却是一片模糊,欣儿慌慌张张的扑了过来,扶住了即将要摔倒的彦墨,满脸泪痕“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彦墨手掌一片冰冷,冷的仿佛已经死去。
“欣儿,”他像是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欣儿,救救我的孩子,欣儿他不能有事。”彦墨嘴唇哆嗦着,颤颤巍巍的道。
“来人呐,快来人呐。”欣儿抹干了脸上的泪痕,慌忙大声叫喊道。
疼到极处,人不是会晕死过去的么,他还没有晕过去,彦墨失神的盯着头顶的天花板,为什么他会如此的清醒。
他睁大了眼睛,耳边是李晔模糊不清的话,“这个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彦墨浑身一颤,猛的一把抓住李晔的衣袖,虚弱的祈求,“求求你,救救他。”
李晔叹息一声,悲凉的目光注视着他,“已经太迟了。”
已经迟了么?彦墨最后一丝力气似乎也随着他这句话被抽走,手一点点的松开,眼底最后的一丝光彩也瞬间熄灭,迟了啊。
没有比这三个字更令人心痛,更令人绝望,终究是连这一点点羁绊也不能留下么?
“哈哈……”他悲凉的笑出声来,瘦弱的身体在床上微微抖动着,眼泪都笑了出来,迟了么迟了么?
“你……你别这样。”李晔见彦墨完全没了生下去的希望,赶紧出声劝阻道,他绞尽脑汁,终是想到了一个法子,于是赶紧道,“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以命换命你干不干。”
彦墨黯然的神采刹那间光彩夺目,就连李晔也看得有些痴了,“只要能救回我的孩子,怎样都行。”
“好,既然你决定了,那我也无话可说,这个法子就是用你自己的心血来喂养这个孩子,直到他七个月后,我会想办法为你催产,但是只怕你坚持不到一个月,这法子非常阴毒,也许不到一个月,你就会耗尽心血而亡。”
“我不介意。”彦墨摇摇头,手抱住了自己的肚子,仿佛在呵护着自己最珍贵的东西。
皇帝逝去,皇城危机并没有全部解除,龙麒睿的数十万大军将皇城围了个严严实实,皇城内高黎的手下也是严阵以待,双方一触即发。
两军相对,高黎与龙麒睿再次相见,龙麒睿用一种仇恨的眼神看着他,这种眼神让高黎恍惚了起来,不久前他就是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的父亲,而今人已去,他的仇也随风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