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信君大人面带笑容,厚重的手掌逐渐不太老实了。
他的脑袋搭在离舞的肩上,可一双眸子却似乎在遥望远方妃雪阁的方向。
“情未必假,可酒后之言,也不能当真啊……”
……
另外一边,赵嘉已经从妃雪阁回到了自已的府上。
一碗姜茶下肚,缓了两个时辰,至天色已微亮时,他终于清醒了过来。
尝试着回忆起之前醉酒时所发生的事情,赵嘉顿时浑身都冒出了冷汗。
他素来克制自已,可这一次醉酒,竟是犯了这么大的错误!
“赵迁,还有秦国的长信君!”
赵嘉咬牙切齿,一手握拳,重重的往前方桌上砸去。
不巧,砸到了桌上的竹简尖锐处,顿时血流如注。
可他已经没有心思去关注自已的伤势了。
那婚书才是当务之急!
“雪姬,为什么要逼我呢?”
“这婚书可是把我逼上了绝路啊!”
没有醉酒时的失态,也没有平日里翩翩君子的儒雅风范。
此时的赵嘉,面目有些难看,很是狰狞。
虽然赵王因为倡后的缘故爱屋及乌,宠爱赵迁,可他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他还有李牧等一批人的支持,而且他表面堕落放弃,实际暗中正在探查倡后的一大丑闻……
若是能将那丑闻查清,拥有足够的证据,他便可以扳倒倡后,他还有很大的机会!
可现在,一纸婚书,直接将他逼上了绝路。
他不可能娶一个舞女,何况那婚书上写的三书六礼的正妻!
当年赵悼襄王一意孤行娶一倡女为妃,最终立为王后,李牧便多有不满,多次劝戒。
他若娶一舞女,李牧会不会将他放弃?
那些即便他已经被废也依旧还在支持他的人,会不会失望?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我该怎么做……雪姬你告诉我!”
赵嘉有些歇斯底里的嘶吼着。
正如离舞所看到的,也正如嬴景所说的,公子嘉对雪姬的确有些感情。
但是,有感情并不能代表什么。
对于许多人而言,在权势面前,感情只能为之让路。
良久。
房内终于又重新安静了下来。
赵嘉手上的血已经自然止住,但是他并没有选择去包扎伤口。
此时,赵嘉的面色终于恢复了平静。
他认真的整理了一番自已的衣衫,打理着自已的发丝,用一根簪子束好。
看起来,他依旧还是那个儒雅的嘉公子。
赵嘉又从房中找出一个小盒子,取出里边的一块美玉。
接着,他又将腰间的玉佩摘下,凝望了许久,终于一把捏碎。
“雪姬,你可不要怪我啊。”
“都是长信君和赵迁误我。”
他似乎找到了一个说服自已的理由。
“要怪的话,你就怪他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