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既然我們都有錯,那就各退一步,好嗎?」
少年看上去眉目俊朗,身形修長,此刻說話的時候,臉上雖然很認真,但是也帶了些許的笑意。
跟從前那副死氣沉沉、漠然冷酷的模樣,截然不同。
白光剛剛激起的憤怒莫名其妙地消散了。
在聽了他這一句之後,好半晌,她嘆了一口氣,像是有點沒辦法似的:
「行吧。」
女聲自言自語似的,尾音沒那麼機械了,有些溫柔,又有點熟悉:
「我還能怎麼跟你們兩個生氣呢?哎,你們兩個乖乖站好,我送你們回到唐決原來的世界裡。」
事情一下子就變得簡單起來。
女音答應的無比乾脆利落,兩個人相顧無言。
但他們也知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這個道理。
「對了,小雲,我還有一件事稍微有一點擔心來著……」
在那白光漸漸消散、女人的身影漸漸地從光幕之中顯現出來之前,唐決湊到了雲葉寒的耳畔,逼音成線,給他傳了一句話。
雲葉寒聽完,挑了一下眉尖,俯身也回了他一句。兩人交流完想法之後對視了一眼。
白光徹徹底底地消散了,這下,兩人才徹底看清楚眼前的這個女生長什麼樣:她戴著一副棕色邊框的大眼鏡,隨意凌亂地扎著一個丸子頭,身上套著比人還大的黑色大衣,看上去一副被工作吸乾了精氣的宅女模樣,甚至還有點水腫。
「別看了,」她沖兩人揮了揮手,「早上沒洗臉沒化妝的就被叫過來上早八,能不這死德行就怪了。」
唐決、雲葉寒:「……」
她蹲下扎了個馬步,然後從自己的大衣口袋裡掏來掏去,終於摸到了個東西,唰啦啦地拿了出來。
屬於哆啦a夢的任意門驟然在兩人的面前出現,她擰開了門把,果然那頭就是唐決的那個世界。
天光大亮,高樓林立,車水馬龍;另一個世界的氣息那樣熟悉而又陌生,兩個人都有點情不自禁,攜手,幾乎快要踏進去。
「我等下給雲葉寒調整任務,」她推了推眼鏡說,「你們走吧,唔……」
「等一下!」她突然感知到了什麼似的,突然變得警惕起來:「你們不是一共就兩個人嗎?我怎麼感覺到了第三個『人』的氣息?雖然很微弱,但是……」
兩個幾乎要魂不守舍的男人登時回神。
唐決心說果然被發現了,但是他已經和雲葉寒通了氣,此刻秉持著一個相當實用的原則。
「什麼?我不知道啊。」
——他不問,你不說。
女孩瞪大了眼睛:「怎麼可能不知道!這氣息的來源分明就在你身上!你快點給我看看!雖然說我能放你們兩個在一塊兒,但是絕對不能再通融了!」
「唐決!!」她著急忙慌地上前,扒住了他胸口的逆鱗往裡面瞅,霎時間就和一個可憐巴巴的小姑娘對上了雙眼,「你怎麼要把卷寶也帶上!!」
唐決故作誇張:
「什麼?她怎麼在裡面?」
——他一問,你驚訝。
女生尖叫:「唐決!就算卷寶是玉魂,你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