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已经中午,郁诚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
手机上三个未接来电,是唐令打来的。
美微正要回拨过去,他电话又来,与此同时楼下汽车喇叭响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什么车,动机声音轰隆隆的。
她正头疼,接通电话,“你干什么?大早上的是要拆房子还是要掘地?”
“开门。”唐令声音沉着,像是刻意压着嗓子,又按了一次喇叭。
鹿湖本就属于市内风景区,闹中取静,环住宅区外道路都有门岗,且禁止鸣笛,静谧得像世外桃源。
别墅区内住户都是早年间的富商,生活习惯健康规律,自然怕吵。
虽每栋楼之间隔得远,但那汽车喇叭声穿透力极强,如此不礼貌的行为,说不定要让人告状告到父母那去。
她眉头紧皱,“你干什么?别吵呀。”
“快开门。”他这下是没按喇叭了,但在楼下又按起门铃来。
“再闹我杀了你。”美微忍无可忍,自床上爬下来,拖鞋都没穿,冲到楼下去开门。
门打开才想起,哥哥让她远离此人。
可来不及了,她已被他拥进怀里,抱起来先转了两圈。
唐令人高马大,一双大掌横插在她腋下,又转一圈迎着光看她,“我的小心肝儿,眼圈儿怎么红了?”
“放我下来呀。”她皱着脸拍他肩。
他终于放下她,揽着人进怀里,响亮亲一记脸蛋,“昨天你哥难为你了?”
她脸一红,想起昨晚哥哥给她洗澡,羞得低下头。
这娇娇怯怯的样子,看在他眼中又是一番风情,低下就要吻她,“恨不得将你揣兜里带走。”
她推开他,转身跑上楼。
“怎么光着脚呢?”他跟上去,一把从后面抱起她,扛上肩,又送回房间,从床底下捡到拖鞋给她穿上。
她自去洗漱,站在大理石台前问:“怎么一大早风风火火的?”
“早?中午了。”
美微捧起一汪清水洗了把脸,没睡醒,脑子里还混沌着,只想着赶紧将这人送走,她实在害怕郁诚又撞见。就算光天化日什么也没生,还是心虚。
他虽然没明确反对她恋爱,但要正经与人相处,总得慢慢来。
唐令却等不得了,拿起搭在沙上大衣披上她肩头,又将人扛起来,“走,去吃个便饭。”
美微人还糊涂着呢,就被裹挟上了车。
一台簇新跑,鲜亮的黄,跑起来公牛似的喘。车穿过别墅区梧桐道,秋日里落叶纷纷,有种金色的浪漫。
她这才看向他,“你什么时候将头染回来了?”
唐令不止头染黑,还梳了大背头,穿西装打领带,像换了个人,他笑,“怎么才现?”
“稀奇。” “一会儿见了我爸妈,别紧张。”
美微张大嘴,“你说什么?”
“带你去见父母,我和家里已经说好了,要娶你。”他嘴角浮起浅浅笑意,俊朗面容在阳光下十分耀眼,“你知道吗,我一和家里说你的名字,他们立刻同意了,说原来是郁家那姑娘啊,不是一直在国外吗,这就回来了?你们什么时候好上的?嘿嘿,他们原先还不知道这事儿……”
他絮絮叨叨,不知是紧张还是怎样,挑些琐碎的话来说,时不时看她一眼,心跳有一下没一下,观察她神色。
“等等,停车!”美微黑下脸。
“怎么了?”他心提到嗓子眼。
她左右拢了拢衣襟,“见家长?为什么不提前跟我说?你昨晚才……才……”她脸又红了,看向窗外慢下来的景,耳尖都像被烫过。
唐令伸手捏捏她的耳垂,“我等不及了。”
她拍开他的手,低斥,“就你好色。”这下浑身肌肤都透着淡淡的粉,实在是羞得无颜见人,又抬手捂住脸。
他一颗心像被揉来搓去,沉沉的笑,侧脸看了下窗外,又转回头来,降下车,“嗯,下回要合理合法和你做,做个三天三夜,做得你下不了床,再不怕谁来撞破。”
“你闭嘴吧。”她捂住脸都无处可躲,恨不能撕了他这张嘴,这才想起重要的事,“我衣服还没换呢,这哪能见人。快快,调头回去。”
她大衣下面,是一件乳白真丝睡裙,低胸长袖,裙长到脚踝,又是昨天……哥哥给她套上的。
美微浑身如坐针毡,抓紧了裙摆,“快呀,调头回去,我换身衣服。”
“就这身挺好,清水出芙蓉。”唐令恨不得带着新媳妇儿飞回家去,哪能调头?再说了,第一次见家长多重要,中途调头回去不吉利。
他父母做生意,从小耳濡目染,自然也信这个。
“这怎么行,衣冠不整怎么好见人?”她瞪他,生气了,“我脚下还穿着拖鞋呢,你怎么能这样?”
他安慰她,“没事儿,吃个便饭而已,别紧张。你那天让我见你哥,我不是也没准备。”
“你成心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