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念也遲疑,盯著看許久。
那隻白皙的手臂最終還是伸出,將玩偶兔放進自己被子裡。
他貼著玩偶兔的臉,不由自主想到它的主人,平穩的呼吸倏然亂了。
不過被握了下尾巴而已……
柏念也緊閉雙眼,絞著腿,睫毛被滲出的眼淚沾濕一縷縷。
他記得,青年的手其實有點涼,指腹不知哪個位置覆著薄繭,摩挲時有種粗糲的觸感,但掌心的溫度稍微高點一點,區別鮮明。
柏念也呼吸戰慄,隱隱窒息,他攥緊玩偶兔,用力地吸了一口氣。
不知為何,他像嗅到了熟悉又陌生的味道。
淡淡的皂香。
靠近徐牧時,他偶爾能聞到的氣味。
不濃烈,若有似無,絲絲縷縷縈繞在鼻腔。
柏念也嘴巴張開,舌尖微微探出,想汲取更多的氧氣。
熟悉的抽搐。
柏念也面色乍紅乍白,睫毛顫巍巍的。
他聞到了一股極淡的腥氣。
他受不了,從柜子拿出一瓶香水,狂按幾下。
柔和的玫瑰味慢慢覆蓋,柏念也冷靜下來,他擰了擰自己的胳膊,疼痛感襲上神經末梢。
柏念也有點厭憎自己的身體。
噁心的、醜陋的、殘缺的,還因為激素保留動物不自控的本能……
糟糕透了。
「好喜歡你啊……兔兔……」
魔咒般的聲音響起。
柏念也蜷縮得更厲害,他想,只有青年才會覺得可愛吧。
細看只會讓人倒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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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我的念念,我想死你了!!!」
剛打開門,柏念也就迎接了時倫熱情的擁抱。
「哎,等等。」柏念也踉蹌退幾步,有點無奈,「好啦,太誇張了吧。」
時倫身量比柏念也嬌小些,一頭天生的紅髮,性格亦是如此,熱情如火,和柏念也截然相反。他長相精緻,皮膚雪白,細長上挑的眼尾,充滿誘惑、嫵媚的風情——
種族天賦給予的作弊利器。
時倫一把按住柏念也肩膀,「來,讓我看看你瘦了沒?是不是受苦了?」
「沒有……」柏念也好笑,「哎,原恪不是也來了嗎?他人呢?」
原恪,時倫的婚丈夫。
「他要辦點事,抽不開身,就我過來了。」
「這樣啊。」
時倫「咦」了一聲,推起他的眼鏡,細細研究,「不對,你眼皮怎麼有點腫……你昨晚哭了?」
柏念也心一緊。
「不會是因為要見到我,太激動了?!」
柏念也沒好氣地揮開他的手,「想什麼呢?」